安歌并不想看他,若看他一眼,就令她想起白日那激烈荒唐的一幕。玉瓒吞了口唾沫,艰难说道:“玉瑾他落入悬崖了!”“什么?”安歌的眉都拧成了结,胸口大痛,站立不稳,差点吐血,悲痛道,“他不是去秋氓山了么?难道,遭遇到了不测?”安歌强撑着,眼睛紧紧盯着玉瓒,心里万分不信,这只是玉瓒使诈。
玉瓒缓缓告知:“他还未上秋邙山,就被我派人堵回来了。因为他先得到了你,这口气我始终咽不下,还是要将他抓回来。”“他不从,所以你就派人将他推入山崖,是不是?”安歌恍然大悟,愤怒之极。“不是!山路下了雨,走起来异常湿滑,玉瑾不想被抓。这一不慎,他就掉落了山崖……”玉瓒的表情,也十分凝重,并不见一丝幸灾乐祸。
“借口!分明……你想置他于死地!玉瓒,你就是刽子!”安歌眼中就凝满了泪。“那秋氓山落了雨,本就湿滑,这些你也是知道的。我若想害他,又何必等到现在?”“或许之前你没有这样的心思。但你以为玉瑾夺走了我的初夜,心里对他就生了歹意!”安歌只欲往宫外走。玉瓒疾步跟上:“你要去哪里?”“我要去找他,他只是坠了崖而已,并没有死。”玉瓒便沉重道:“他不是在秋氓山坠入的,却是在别处。”“到底在哪里?”“在前往秋氓山的陡峭山路上,从那里坠入了,便是万丈深渊。既不知生死,这一路回宫,只得先将消息封锁了!”
安歌嗤之以鼻:“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掩盖真相。”“随你怎么说,不过,这消息也不能传入太后的耳中。你身边那个叫懋儿的丫头,原是东宫之人。你若敢告诉她,我即刻就会杀了她!”玉瓒警告。安歌浑身一抖。“玉瓒,你竟是魔鬼!想玉瑾的魂魄,定然不会饶过你去!”“你以为他死了,我心里就会好过?惩罚他是一回事,但谋他的性命,又是另外一回事!”
玉瓒将头别过去,“说到底,你并不了解我!”“我为何要了解你?”“我来,只是诚心想告诉你一个真相。不想,却引得你误解。”玉瓒又咬牙道,“我就要登基了,登基后,我会封你为后。届时,你仍旧给我住进这玉泉宫来!”“若我不呢?”“除非你在这世上消失。不然,就总要在我身边。”玉瓒想想又道,“玉瑾,我会派人好生寻找。但,你须乖乖给我在宫里待着!”
玉瓒派人去了崖下,搜寻玉瑾。十天过去了,玉瑾依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天之内,玉瓒已经登上皇位,大赦天下。熹乐宫内,太后静静地坐在榻上,看着安歌。“哀家叫你来,本想着有你陪,能安逸度过晚年的,现在看来,你还是赶紧去那边吧!”太后叹了一声。“我不想去。我觉得熹乐宫,胜似永夜所有宫殿。”太后就笑:“听你这样说,哀家当真开心。这一段时间,有你在身边,哀家的心情,好了不少。”墨菊就在一旁插言道:“是呀,不过太子继了位,太后您就是太皇太后了。”
太后默然不语,方又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想我在人世也待不久了,心里唯一牵挂的就是太上皇。”太后又问墨菊:“郑王爷果然就在秋氓山里么?怎么这一段时间,竟无半点消息?”安歌就知太后在宫里,一直不知玉瑾坠崖一事。墨菊就道:“前几天,我也派人打听,但派去的人却是寻不到他的踪迹,想是各处云游去了。”
玉瓒瞒得紧,除了太后,墨菊对此事也一概不知。太后就又叹:“瑾儿这孩子,倒是果然放下了。”墨菊就道:“总是还要回来看一看的。”“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他。”太后再要往下说,就见墨菊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意即安歌还在。有些话,当着她的面,并不方便说出来。太后会意,方转移了话题对安歌道:“不久,你也是皇后了。”“我并不要封诰。”“这话如何说得?他既中意你,你该感到荣耀。”墨菊便也在旁劝:“皇上封的可是皇后之位呀。从此,登上后位,就是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