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璟也就不说什么了。太子已和玉瓒不睦,若得一个韩王相助左右,那也是极好。“我若登基了,我父皇也不适宜待在宫里,我想将他送往宫外休养,想失去许氏的悲痛,他会慢慢平复。”“那么,殿下欲将太后怎样?”“太后也近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她当然继续住在宫里。”姚璟就叹:“发生了这样的事,臣的心里,竟也有些不安了。”“此事,是我的家事,大人不必觉得不安。”
姚璟遂又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殿下登基了,立了后宫了,天下安定了,臣也就欲行隐退之事了。”“大人何必这样想?这些不过是意外,是周折。荆棘过后,总是平坦的大路。”姚璟就道:“臣当然愿意这样顺遂。”姚璟就说有事,欲先行告退。离开之前,他却又忍不住问玉瓒:“臣倒忘了一事了。不过,这些原也算不得什么事。”“何事?大人但讲无妨。”“因我出门前,灵雨嘱咐我,说那根穗子也送给了殿下了,只不知殿下见了,心里满意否?”“大人的女儿,还是如小时一样,心灵手巧。”
姚璟也就不往下问了,改而提醒:“殿下还请即刻去勤政殿批阅折子,正事到底不能误。”皇后被杀的消息,此刻也传到了熹乐宫。太后就神情悲痛,佛珠滚落一地,方对墨菊道:“不想,凝芳竟死于非命。”“皇上已然赶了过去,皇后的灵堂,宫里也在加紧布置。”“凶手可查出来了?”太后长长一叹,泪流满面,默然了好一会。“没有,听说燕王已命韩王去查办了。”“墨菊,你以为这凶手是谁?”“我不知道,但总不会是燕王。”“哀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世人怕不这么想。”墨菊也一叹:“只怕皇上也不这样想。”
“唉……想以后他们要更生龌龊了!”太后又道,“只可惜,皇后一直到死,竟也未知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谁!”“或许,就这样也好。若真相大白,只怕引起更多纷扰。”“走吧,皇后到底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不能不去看她。”太后强撑着站起身子,白发似雪。“当初这调包一事,要不要告诉了皇上?想总是该与他知道。”墨菊看着太后,说出自己的心思。“不必。目前这个样子,还是不要捅开了的好,现在咱们且静观其变。”
玉瓒刚至勤政殿,迎面就撞上玉瑾。玉瑾还未出宫,在宫苑也得了消息,他一脸的愤懑悲怆,看着玉瓒,咬牙切齿:“你背弃了你的话。”“我没有,许后之死,非我所为。”“如今人人都这样说。”玉瑾不信。“那是别人不了解我。但我觉得,大哥你该了解我的。”“你叫我如何信?”“若真是我,我一概会痛快承认。”“现在我也没有什么证据。若真是你,我一定会手执匕首,取你性命。”玉瓒点头。“你有证据了,可随时来取我性命。”
玉瑾冷哼数声,也就大步离去,直奔许后的灵堂,嚎哭不已。隔一日,玉瓒心里低沉,遂就在玉泉宫内饮酒。如今皇宫内外流言四起,这与他登上皇位,很是不利。安歌却又走了过来。“太后嘱咐我,要送你一件东西。”安歌将怀中藏着的一串念珠拿了出来,递与玉瓒。“念珠?”玉瓒站了起来。“我也不知,我无非转达一下太后的心意。”玉瓒遂又盯了念珠几眼。“我明白了,太后送佛珠给我,分明是要我心怀仁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安歌说完了,就欲走。
“等等……既来了,莫如就陪我说一会话!现在的我,很寂寞很孤单……”玉瓒分明又要握住她的手。安歌欲挣脱。玉瓒更是低沉问道:“连你也不信我?”“本来我也是疑心的。但方才太后与我聊了几句,我明白,你不是那谋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