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燕王府邸,安歌一脸沉重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春苓过来问候,见到安歌,就笑:“表小姐,那宫里怎样?”安歌摇摇头,喝了口茶:“春苓,我现在很累,只想好好歇息。”春苓伺候安歌周到,玉瓒干脆将她拨了派来伺候。不多时,安歌躺在榻上,当真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待醒来时,朝着窗外看了一看,竟然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赶紧下床,穿好了衣裳,刚觉得腹中饥渴,门吱呀一声开了,春苓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表小姐睡得真沉。”春苓笑着将盘子放在了桌上。安歌看时,只见盘子里除了几样精致的菜肴外,还有几只新鲜的水果。“昨晚上,王爷还来小姐这里看了一回,方才走的。”安歌狐疑地问:“昨晚上,王爷来看过我?”春苓就笑:“是啊。王爷见小姐睡得沉沉的,还嘟囔了一句什么,我却是听不大清楚。”安歌提醒她:“我既入睡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该将王爷放了进来。”春苓听了还是笑:“我原也这样想的,可小姐您是王爷的表妹啊!”
安歌心里纠葛复杂,如今她就和那阶下囚一样,只怕玉瓒说要强了她,也是不能反抗的。这样一想,安歌的心,愈发黯然,对着桌上的菜肴水果,也提不起半点的食欲。春苓哪知安歌的心思,她拿了一个玛瑙碗,用银筷拨了一碗饭。“不过,小姐的吩咐,我记住就是。以后,没有小姐的命令,我不放王爷进来。”安歌拿起筷子,打起精神吃饭。“算了。王爷想来,就让他来吧。”一时,安歌用过了饭,方觉浑身燥热。春苓善解人意:“小姐,天气渐暖,这往后每日都该洗澡了。”
待黄昏时分,春苓取来沐浴之物,展开屏风,支起澡盆,倒进热水,安歌卸下衣物,入盆沐浴。以往在熙宁,每次沐浴,安歌的身旁总有七八个宫女梳头打水。时过境迁,虽然燕王府的条件不错,但安歌却不敢这样要求了。春苓要在旁伺候,安歌便摇头:“不用了,你将门阖上就行了。”春苓便乖乖地在门外守候。彼时,王府里一个和她要好的丫头走了过来,说买了两匹布,不知哪一匹裁衣裳好看,便请春苓过去帮着挑选。春苓为难道:“不是我不想去,可是表小姐在里头沐浴呢,我需看门。”那丫头就笑:“这个时候,府里都清净得很。表小姐住着的地方,是最不会有闲人进去的,你就放心吧,耽搁不了什么。”那丫头说完了,一个劲地拽着春苓走。春苓无法,只得半推半就地随她去了。
不想,就在这个当口,玉瓒回了王府。他走的不是正门,却是府后的偏门。待将马儿拴在马厩里,玉瓒顺道经过安歌的住处。他停了一停,反正此刻无甚紧要之事,不如就进去看看她。玉瓒来到门前,低声唤:“春苓……”喊了几声,无人响应。玉瓒便想:春苓不在,莫非安歌也随她在府内别处逛去了?想想,还是摇了摇头。他和安歌也相处了一个多月,已然清楚安歌的脾性,她原是好静不好动之人。据春苓说,表小姐若逢下雨天,便可以在窗前,呆呆看上一整天的。
见门并未紧阖,玉瓒轻轻一推,门果然就开了。云安歌住的房间不大,一进了来,耳里就听得了一些水声,但却不见安歌本人。玉瓒见房里又展着一架屏风,心想:她或许在屏风后面?遂大步朝屏风后走来。待到了跟前儿,玉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安歌正在沐浴。但,此刻避开已然来不及。昏暗的光线之下,安歌的身体在浴盆里一览无余。安歌正低着头梳理头发,因水声作响,一点未听得玉瓒的脚步声走近。她还在盆里,拿着象牙梳。玉瓒敛住呼吸在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什么叫尤物,他算是见到了。一股难抑的男性冲动在他体内勃发。他紧握着拳,死死地控制住心里的驿动。终于,安歌梳好了发,将头转向一边,终于无可避免地看到了玉瓒。
毫无预料地,安歌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呼。她躲在盆内,死死抱住胳膊,一双惊恐不安的眸子盯着玉瓒:“请你出去,出去……”玉瓒真的想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但他到底克制住了。“云安歌,本王难道就没有见过女人么?”见她惊慌,玉瓒更是着意表现出淡定。“既然没什么好看的,你更应该出去……”安歌闭着眼,只想玉瓒快些离开。她结结巴巴地又叫:“春苓,春苓……”玉瓒就笑:“别叫了。我来的时候,她就不在。想必,是趁你沐浴,躲去哪儿玩去了。”安歌心里更是叫苦,心想:要是这厮一直不走,那可怎么办?想想,她又睁开了眼,透过指缝一看,玉瓒果然没有就走的意思。反正房内也无第三人,安歌不禁将心横了一横,她换了副口气,对着玉瓒:“王爷不走,莫非要和我共度春宵?”玉瓒听了,忍了一忍,但却诚实无比道:“不错,本王的确有这样的意思。”云安歌听了,更是大惊,待又斗胆看着玉瓒,发现他脸上并无半点玩笑之意。这令安歌更是惊惶。如果……如果他真想强要了她……“王爷还是走的好,想必王爷不曾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安歌在盆内,还是强令自己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