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顾衔茗，只觉得对方似乎成熟了不少。身上再没有了当初那种纨绔少爷的气质。即便如今顾庭在长御权势渐大，也不曾听说他干出什么霸道的事来。

这样的顾衔茗，与她在添香楼时认识的截然不同。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她去哪里了？”顾衔茗眸中有怒火，看着有几分吓人。

顾唯往后退了两步，“那你说说，我哪里不像顾采薇？”

顾衔茗闻言，失神片刻，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到顾唯的第一眼，他便觉得那不是顾采薇。即便对方不记得从前了，可性格变化也不会如此之大。

只是，他观察了许久。哪怕是手上一个小小的痣，都是与那人一般长在同一个位置。

这些小细节，无一不是在证明着顾唯就是顾采薇。可他总觉得，他认识的，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他才会这样贸然的问顾唯。

不得不说，他的感觉是对的。真正的那个顾采薇早在母亲沉塘前就已经死去了。此刻活着的，是顾唯。

顾唯看着他一双带着迷茫与失落的眼睛，心里有些感慨。

她能看得出来，顾衔茗对顾采薇似乎有着特殊的感情。她不想去猜测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但也为顾采薇高兴。

至少，在这个吃人的府邸里，除去她的母亲。终究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后许久，仍旧牵挂着她。

顾衔茗走了。

没有在顾唯身上得到答案，他走的有些黯然。

顾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你若是知道了，心里也会很开心吧。”

随后，自己也迈步回了前厅。在顾庭还没有彻底对她放下警惕时，她不能消失太久。哪怕只是偷个懒。

前厅，来的人渐渐少了。

顾唯刚走进屋内，便看到了坐在上方的齐皓，陪着他的是顾采棠。还有青茉……

看到顾唯的那一刻，齐皓的神色略微有些动容。而顾采棠，则是压着满腔的怒意，佯装着笑容。

她防备了那么久，爹爹还是将她带回了府！这简直就是打自己和母亲的脸！

可是，当着齐皓的面，她不能生气。

这段时间，她渐渐也明白了许多。顾唯是齐皓心中的逆鳞，她越伤害对方，齐皓对她越是厌弃，最后便宜的也是青茉。

因此，她只能压抑着。

甚至，为了让齐皓喜欢，她不再穿自己喜欢的淡红色衣衫，而是穿了顾唯昔日在皓园经常穿的藕色。而发髻，也照着顾唯曾经的模样去梳。

如此，齐皓对她偶尔也会温柔些。只是，这每一次温柔的背后，她都强忍着作为对方影子的屈辱与痛苦。整个人的心里，也变得越来越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