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万箭击穿，每走一步都仿佛踏着刀山火海。

“阿夜，阿夜——”身后忽然响起夏潇潇焦急的声音。

钟立夜的脊背陡然一僵，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

“阿夜，快跑，快跑——”夏潇潇哭喊着叫了起来，钟立夜立刻转身，就看见她闭着眼睛，表情痛苦地挥舞着胳膊，钟立夜立刻朝她走了过去：“潇潇，怎么了？潇潇——”

“不要欺负阿夜，不要欺负他，阿夜，快跑快跑，我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钟立夜惊呆了，她做梦了，梦见他被人欺负了，她正在奋力保护他。

眼底渐渐变潮，心也疼得抽搐，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潇潇，阿夜在这儿，阿夜很好，没有人欺负阿夜……”

她忽然安静了，紧绷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脸上痛苦的神情也慢慢散开，可是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衬衫，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胸口。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发顶，潇潇，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一晚，他一直搂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这是他最近的二十几个夜晚中，睡得最沉的一个晚上，睡梦中，他又梦到了他们相识的那片森林，梦到她说：

阿夜，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阵哗哗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不小，不远不近，有些像下雨的声音，又有些像自来水的声音，她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