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霆双拳紧握，手指关节发出嘎吱的声音，目光盯着一个点，好似要戳透一般。

直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才回过神来，面色恢复如常。

苏绵已经离开芬兰，他也必须立即回国，否则等到下午的航班回去，估计她已经收拾行李走得远远了。

不，不行！

顾延霆打电话给雷傲，让他想办法派飞机过来，自己则先回酒店收拾行李。

行李没有多少，收拾好后，顾延霆拨通了老宅的电话，是万清绮接的，“妈，绵绵跟我提了离婚，她说你知道原因。”

心口酸涩难挡，顾延霆捏紧手机，等着万清绮回答。

“这……延霆，这些事等你回来当面再说吧，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万清绮似乎没多大的惊讶，语气迟疑，而且满含愧疚。

顾延霆目光一凝，“妈，她把我扔在芬兰，一个人先回去了。如果……如果她想走，你一定要帮我拦住她，直到我回来。”

“……好！”万清绮迟疑的应下，声音有点儿哽咽。

顾延霆挂了电话，靠在墙上，眼神空洞，神情颓然。

这时，雷傲的电话回复过来，告诉最近因为周边台风的缘故，附近的飞机已经进行临时清理，只能等下午两点的飞机。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雷傲听出一点儿异样，“延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回去？”

“没事！”又道了谢，顾延霆挂断电话，拎着行李离开酒店。

＊

晚上九点，西城的天阴沉沉的，空中飘荡着细小的雨滴。

苏绵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机场的快餐店呆到十点，才打车回顾家老宅。

她以为顾家的人应该睡了，然而并没有。

客厅的灯光明亮照耀，万清绮与顾逸明坐在沙发上，像是已经等她好久。

“绵绵，回来了？我刚煮了一点儿汤，正在炉灶上温着，我去给你端出来。”

万清绮笑盈盈地往厨房走，苏绵拉住她的手，“妈，不用了，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绵绵，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你旅途劳累，上去先休息一下也好啊。”万清绮记得顾延霆的叮嘱，紧紧抓着苏绵的手不放，眼眸湿润：“绵绵，是我顾家对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顾家可以千倍百倍的弥补你，弥补你家。”

“我跟延霆他爸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绵绵，延霆他从始至终蒙在鼓里啊，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知道自己撞死了人，他肯定不会逃避的。是我们做父母的有私心，现在才报应到延霆身上了。”

“你要恨，就恨我们，别恨延霆好不好？”

这几天哭得太多太多，苏绵不想再哭，咬着嘴角低声回：“我没有恨他，只是……爱也不能爱了。”

挣脱开万清绮的手，苏绵拎着行李箱上楼。

万清绮还想追上去，被顾逸明喝止：“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强求也没用。那丫头，现在比谁都难过，你，还有延霆都不能再逼她。”

“可……”万清绮看看楼上，又看看顾逸明冷沉的脸，掏出手帕低声哭起来，“老头子，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错事是我们顾家做下的，绵绵想怎么做我们也没立场进行要求。”顾逸明轻叹一声，“离婚也好，早点儿断了念想，总比以后事发更好。”

“我是叫你想办法。小两口明明真心相爱，现在却因为陈年旧事要分开，难道你想延霆也出家吗？”自家儿子有重度洁癖的毛病，女人一靠近便厌恶反感，好不容易遇到个苏绵不会有这种症状，正等着抱孙子呢，晴天来了个大霹雳。

照这样下去，自家儿子以后很有可能一直打光棍！

想到这点，万清绮悲从中来，哭得更加伤心，手指捅着顾逸明，不管不顾地让他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