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沈韶华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像今日这种,主动有人将钱送上门来的,还真是头一遭。
莫不是赵大娘被人胁迫了?
沈韶华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景流年身上,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觉得奇怪,根本就没有丝毫怀疑他的意思。
莫说赵大娘方才那一番说辞,是她自己个亲口所说的。就算是受人胁迫,也肯定与她景流年无关。
她家夫君惊艳绝绝,怎能与那种鸡鸣狗盗之徒相提并论。
别说是相提并论了,就是想上一想,也是罪过啊。
又或者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越想脑子里越乱,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格外的沉重。
景流年看了一眼村民们离开的方向,薄唇轻抿,低声道:
“赵大娘是个聪明人,可值得一交。”
“哦?”
沈韶华只顾着埋头苦想了,倒是将他给忘了,听到他这话,立刻便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
“夫君何出此言?”
赵大娘值得一交这一点,她自然清楚,只是这聪明人这一说又是所谓何来?
“想不明白?”
景流年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额角被风吹散的碎发抚到脑后: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赵大娘今日这样做的目的并不难猜,一是因为她是真心想要与你交好。二则是因为她自己个清楚她太弱了,就算是得了银子,也难保不会惹上祸事。
毕竟财不露白,今日里那么多人都看到她带回来了这么多的猎物。
你说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下一步他们家会发生何事?”
“定然有人会将心思打到赵大伯跟赵大娘身上,去偷,去抢,想方设法的也要将银子拿到手。”
沈韶华笃定的道,这种事情,几乎不用想,便能明了。
当初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不也有很多人想要看她的笑话。
后来看到她打猎赚钱了,便各种闹心事层出不穷。
索性她有那一把子力气,旁人奈何不了她,这才有了后来的这些事。
想到这些,神色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难看。
“所以说,赵大娘之所以会这般慷慨的将所有的猎物都送给咱们,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怕被人觊觎!”
往往光明正大的去抢,去夺。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笑面虎,背后耍阴招的存在,那才是最恶心的人的。
诚然她身手摆在那里,那些人被她收拾怕了,所以才不敢轻易的来招惹她。
但是这件事情,若是搁在赵大娘一家身上,那有可能就是另一码事了。
沈韶华一开始,并未往人心这一方面想,所以也就觉得赵大娘,方才的举动有些奇怪。
现在经景流年这一提醒,沈韶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忽视了什么,双手立刻握成了拳头模样: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这样做与禽兽有何异议?”
景流年也看出了她应是想明白了,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的确如此,有的时候现实就是这般残酷。不能说人心难测,只能说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罢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往往被人们高估了的便是人性。”
“所以说必须要足够强,才能保护自己,进而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和事。”
沈韶华点头,附和着道。
眉宇间满是无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