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年低声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而已。可是却出奇的有效,沈韶华顿时只感觉心安了不少。
景流年的目光落在了沈韶华脸颊上那带着血丝的纱布,看起来格外的刺眼,心疼不已,便伸出了手。
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之后,沈韶华第一时间躲开了,眼神有些飘忽。
低着头,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不敢去看景流年的目光。
她这一模样,落在景流年的眼里,别提有多心疼了,感觉自己好像要窒息了一般的难受。
僵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随即又怕吓到他家小媳妇儿,景流年的神色立刻便又恢复如常,声音不知不觉的便放轻缓了许多,低声安慰道:
“媳妇儿你放心吧,你脸上的伤不是大事。我以前在战场上遇到了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听说他也来咱们镇上了,等过两日你身子骨好点了,我便带你去找他。”
“真……真的吗?”
沈韶华立刻抬起了头,眼里满是惊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如果能治好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谁会愿意顶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啊?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不妨事的,夫君你也别太为难人家了。”
毕竟伤在脸上,想要不留疤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会。”
景流年笃定的道,不忍心去看沈韶华那落寞的眼神。
“你放心交给我便是。”
又嘱咐了沈韶华几句,景流年便端着土碗出去了。
沈韶华也只当他是不愿意看她难过,说这话安慰她的,所以便也没往心里去。
吃饱喝足之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的睡了过去。
期间景二婶一家倒是前来看望过沈韶华,只是她一直在睡着,便也没打扰她。
便同景流年说了一些宽慰他的话,就回去了。
送走了景二婶等人,景流年发现沈韶华还在睡着,便蹑手蹑脚的将屋里的浴桶拿了出去。
待在厨房里,给他家小媳妇儿煎起了药。
他家小媳妇儿虽然说退烧了,可是那么深的伤口,万万马虎不得的。
想到这儿,景流年的脑海里不由得便冒出了他家小媳妇儿那倔强的小模样,明明受伤的是她,却还要装作没事人一般,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那颗冰冷的心不知何时起,便不由自己了。
现在细细想来,或许是初见时的那惊艳的一瞥,又或者是朝夕相处间她那率真的性格,真挚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这应该便是心悦一人时的表现吧。
抬头看了一眼,有亮光透出来的窗户,景流年深邃的眼眸里多了一丝忧虑。
这会儿他家小媳妇儿应该差不多也该醒了吧,景流年起身,端起刚刚煎好的药便向屋里走去。
刚跨出去了一步,忽然间就顿住了脚步,身子一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蚀骨的寒意,一点一滴的向着他的心口蔓延着,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心肺。
景流年一手捂着胸口,无力的瘫靠在厨房的木门上,脸色苍白的吓人。
猛的咳了一声,一口鲜血瞬间从他的口里喷了出来,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便冻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