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华便扛起了放在棚子里的铁锹,同厨房里的景流年喊道:
“夫君我去地里了。”
也只是招呼了一声,不等景流年有所反应,便出了院子,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等到景流年闻讯从厨房里出来,院子里经空荡荡的,他家小媳妇儿早已不见了踪影。
眼眸微闪,景流年盯着大开的院门,看了良久。许久之后,便转身回厨房继续收拾起了碗筷。
沈韶华也已经到了地头上,只是粗粗的打量了一眼地里的芸薹苗,抓起铁锹,便埋头干起了活。
地先前已经被开垦过一遍,又休整过一回,可比从前省力多了。
沈韶华仅仅只用了,两天半的功夫,便将地里的芸薹全部的翻进了地里,连带着将地又休整了一遍。
原本绿油油一大片芸薹,站在地头上一眼看不到头,而现在却变得光秃秃的,什么都没了。
她这样的举动落在村里人眼里,无异于另类的存在,可是令村里人越发的看不懂了。本以为她会因为里正的言辞有所收敛,没想到她不但没有收敛竟然越发的变本加厉。
全然不顾大家伙的反对,将所有的芸薹全部都给毁掉了。
这下子,村子里的众人,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彻底吵翻天了。
纷纷将苗头对准了一无所知的沈韶华,于是乎沈韶华又一次成了村民们的饭前饭后的谈资。
这不大家伙儿七七八八的聚在一起,正说道着呢:
“哎~你说流年家的这得是得了失心疯了啊。那么多的芸薹就这么全部的给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还是人吗?”
“谁说不是啊,这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了,真是气人的很。
真要说起来那流年也是个糊涂的,他媳妇儿犯傻,怎的他也跟着一起犯傻了,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可怜了流年好不容易在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可倒好,遇上这样一个糟心的媳妇儿,打有打不过,骂又骂不得,真不知道这是娶了个媳妇儿,还是请了个祖宗啊。”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不知不觉的,众人的谈资,便从沈韶华身上移到了景流年的身上。
“我倒是觉得她王家姐姐说的在理,韶华那丫头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啊,我觉得流年他八成是被逼的,不然的话,谁会破坏好好的庄稼啊。你没瞅流年他到现在伤还没好呢吗?”
“对对对,韶华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那对旁人动手也就罢了,竟然对自己的夫君,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简直是可恶至极。
就这样的女子,她根本就不应该活在世上,应该直接被浸猪笼才是。”
“浸猪笼都便宜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个没完没了,只可惜作为他们讨论的正主沈韶华,这会儿可没工夫搭理他们。
正趴在桌子前,提笔写着什么。
景流年从院子里回来,就看到他家小媳妇儿愁眉不展的捏着笔,一手撑着额头,苦巴巴的模样,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眉头轻挑,景流年大步走了过来,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被他家小媳妇儿的字体所吸引。
苍劲有力,落笔恰到好处,如行云流水一般。
很难想象这样好的一手好字,竟然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景流年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随即细细看了起来,这一看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