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初单手托颌，半是猜测半是笃定的望向顺安侯，“如此说来……莫非黛栏楼那些人也是调查此事的？”

“是。”顺安侯直言不讳，“此女乃青楼之人，自然与青楼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派了人伪装看客去查。”

原来如此，慕如初心道，怪不得方才死了人的地方顾客有增无减，果然与她所想无差，想来也是情况特殊，才不得不兴师动众罢。

慕如初忍不住又多扫几眼，那尸体周身围了些人，大抵都是顺安侯的，都在勘察现场，企图寻找些蛛丝马迹。

她几步上前，掀开白布，方才看清此女真容，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了，可还是让慕如初立即发现了不对劲。

这女子嘴巴大张，而非自愿，倒更像是被人强行撑开，上下颌扩张程度大到惊人，想来生前受了些苦头，看这程度，明显已经彻底脱臼。

而女子口中，还像是耀武扬威似的，塞满了白色晶状体，用膝盖想都知道定是罪魁祸首妄图挑战大秦权威遂撬开女子的嘴强行塞入。

因为这晶状体分明是盐巴，而大秦明令禁止物之一，便是盐巴。

如此可见，这行凶者相当自信且骄傲，才会故意将人横在这里，目的便是为了引起注意，从而满足他变态的虚荣之心。

可慕如初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若真要引起骚动，渴望注意，分明达官显贵，在朝廷或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应当优先，再次也该是商贾，完全与青楼沾不上边。

莫非真如伦理狗血剧情那样，男主对身陷青楼无法自救的女主一见倾心，无奈实力不足，眼看朱唇惨遭万人尝，一怒之下屠人满门最后将风骚女主奸杀，故事终。

可是不对啊，大爱临头，不应该双宿双飞殉情吗？塞盐巴什么的……根本毫无厘头啊？

“嘶…没道理啊……”慕如初想的入迷，一时竟忘了仍在场的其余人，众人看着慕如初脸上神情风云变幻，比变戏法还要精彩，纷纷驻足吃瓜。

“看什么？”顺安侯厉声呵斥，一众人皆作鸟兽四散，慕如初也被这一声拉回理智，来不及起身就要将想法一并告知顺安侯。

顺安侯只当慕如初是小孩子，自然不将她的谏言放于心上，秉持着听完作罢的原则听慕如初说完了所有的疑虑与不解。

“我想不通，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一个普通青楼女子？即便是单纯的耀武扬威，也应该选择更加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是，他到底想做什么？”

“嗯，嗯，嗯。”顺安侯敷衍三连，只顾着点头微笑嗯，全然没注意慕如初由常翻黑的脸色。

她怒眉一挑，正色道：“舅舅，你可有在听我说话？”

“嗯，嗯……啊？”顺安侯这才如梦初醒，向慕如初投以茫然的目光。

慕如初难得气的发抖，被人忽视敷衍的双重怒意致使她抄起手边的盐巴便向顺安侯狠狠砸去，半分情面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