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沈长歌并不了解南疆与墨国之间的恩怨,只是那时听说过一些,但还是不明白两国恩怨究竟是因何而起,才能如此之深?
而且……
“后来不是已经签发了赦免令,要求南疆人与墨国人都平等对待了吗?”
“平等对待?”青禾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平等对待,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南疆人饿死街头?怎么每年还有那么多南疆人被斩首?难道他们个个都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吗?
若是平等对待,为什么至今为止,南疆人都只能住在最破的房子里,做最低级的工作,你可曾听说过墨国有一个富商是南疆人?”
沈长歌沉默了,没错,墨国的确国富民强,但是也确实是没有一个富商是南疆奴出身。
青禾从来都不提这些,现在骤然提起来,她的情绪也不免有些激动,“赦免令颁发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吃南疆人的肉,喝南疆人的血?
别忘了,人也是动物,人也一样弱肉强食,南疆人在墨国人眼里,不过就是打猎猎回来的兔子而已,烧了吃烤了吃,就算送人吃也所谓,但是他们绝对不允许兔子拿起猎枪,和人一起打猎。”
沈长歌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中闪光,印象中的青禾是永远理智且坚强的,是不会有任何感情上的妥协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那只是没有触及到她心中最深处的痛。
看着青禾似乎越来越触景生情,沈长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第一她不知道墨国与南疆之间由来已久的恩怨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她作为一个墨国人,此刻说什么都有点像是伤口撒盐的意味。
“算了,不提这些了,青禾,我们还是上山去吧,雾已经差不多散了,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呢。”沈长歌试着给她转移注意力,让她不要陷在悲伤的漩涡里。
然而青禾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巨大的悲伤与痛苦犹如海水一半将她淹没,让她呼吸不过来。
“青禾?青禾!”
看着青禾眼前渐渐失去了焦距,沈长歌才感觉到慌乱,连忙将她放在地上,给她做人工呼吸,按压心脏急救。
然而青禾却好像陷入了什么巨大的悲伤之中一般,无论怎么样都挣脱不出来。
沈长歌越发担心,只能拼命地叫着她的名字,用手拍她的脸,想让她清醒。
悲伤也如同潮水一般,向沈长歌涌来,那种对于异时空的孤独,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压垮。
可她却又觉得不大对劲,她们两个刚才还好好的,尤其是青禾,她一向坚强又理智,怎么可能因为几个南疆人就被压垮了情绪?这里一定有蹊跷!
沈长歌一边给青禾继续做急救,另一边则偷偷看向了那几个南疆人,才发现他们好像都如同木偶一般,只是静静地呆呆地望着他们,然后什么都不会做。
木偶……
沈长歌蹙了蹙眉,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低头看向青禾,顺着她的头顶缓缓向上摸去,果然!
她摸到了一条透明的如同头发丝一般的细线!
她用力一扯,那地上的青禾顿时随风消散,化成了一捧黄沙!
果然,这里根本就不是真实场景,而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