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觉得皇宫威严不可侵犯,可最近皇宫都要成她家后院了,闲着没事老有人叫她去问话,也不知道能问出个什么来,反正不是想要那本药蛊金方,就是想要她的小命。
沈长歌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下了马车,正要迈开步子走,袁嬷嬷忽然到了她身前,把她拦住了。
“大小姐,再过一月就是太后寿诞,为显诚意,请您三跪九叩,直到宁寿宫。”
太上皇住的乾寿宫在后宫深处,太后住的宁寿宫比这还要再远上个几里。
沈长歌忍不住反驳道,“嬷嬷,你不是说太后急着见我么?这样折腾等到了太后宫门口,只怕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袁嬷嬷却不屑地一笑,“大小姐究竟是为太后着想,还是自己想偷懒啊?不如这样吧,让老奴帮帮大小姐可好?”
说完,她给身后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左一右抓住沈长歌的手臂,一点情面都不留,一脚踢向了她的膝窝,沈长歌没有防备,被踹倒在地,坚硬的碎石子一瞬间就擦破了她的膝盖,流出星星点点的血迹来。
沈长歌吃痛,闷哼一声,两个婆子却丝毫没有心软,一个架住她的手臂,一个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强迫将她的头按在地上,刹那间,扑通一声响,沈长歌疼得眼冒金星,额头也一片青紫。
最要紧的是,按照她这具身体的力气,怎么也不可能就如此容易地被人制住,可是那两个老妖婆不知道按了她身上什么地方,她就起不来了,浑身酸软无力,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两个婆子手下毫不留情,一下又一下地强迫她磕头,很快,她的额头就磕破了,在地上流下了显眼的血迹,路过的宫女太监们只当是又撞见了袁嬷嬷收拾不听话的小宫女,谁也不敢说话,低着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生怕殃及到自己。
半个时辰过去,路才走了一半。
沈长歌眼冒金星,忽然感觉身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往地上扑了过去。
“哎呦,大小姐怎么站都站不稳了?”
袁嬷嬷冷笑,眼露讥讽,状若无意地从她身边走过,可脚却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左手背上。
“啊!”
沈长歌眉头紧皱,痛得锥心,小脸一瞬间煞白,额头上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袁嬷嬷还嫌不够似的,重重地碾了几下,“听说,大小姐可是前朝大长公主的嫡孙女呢,那一定精通医术吧?就是不知道,若是废了这双手,这医术,还能不能用啊?”
粗糙的路面还有碎石子,瞬间把沈长歌的手磨得血肉模糊。
沈长歌这下是疼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有一双杏眼仍倔强地瞪着袁嬷嬷,“你会后悔的……”
“是吗?”袁嬷嬷笑笑,“每年替太后料理那些不懂事的人时,总是能听到这样的话,可惜,大小姐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吗?老奴自己也不知道了,因为啊,他们都在乱葬岗埋着呢!”
说着,她笑得花枝乱颤,低头,轻勾起沈长歌的下巴,眼神闪过一抹阴毒,“不过大小姐跟她们不一样。大小姐毕竟是定国公的嫡女,若是死了,太后肯定会格外开恩,让皇上按照郡主的礼制给大小姐下葬的。就是可惜了定国公,老来丧女,真是可怜。不过大小姐也别觉得委屈,谁让您惹了太后的心尖子?今天这礼,您就好好受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