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瑶低着头:“最开始就是我拉着楚豫东卖布的,他出事我不能袖手旁观,所以我要去彭市。”
“你要连累咱们一大家子了。”刘骏没发火,这话说的可不轻。
刘长生急了,过去拉着刘乐瑶起来:“爷,我跟我妹子去,我妹子说的没错,我们是一起卖布的,最开始本钱还是楚豫东的,他出事儿了,我们不能看着,我跟着我妹子去彭市。”
“你俩去有啥办法?”刘骏叹了口气:“这是掉脑袋的事。”
“不会。”刘乐瑶话音落下,就听到乔月华尖叫了一声,扭头看到突然倒下去的倪彩霞,心就抽疼抽疼的,过去爬上炕,握着倪彩霞的手。
乔月华已经掐住了倪彩霞的人中,片刻功夫倪彩霞呼出一口长气,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眼睛通红却没掉眼泪的刘乐瑶,又把眼睛闭上了。
刘乐瑶心里愧疚。
在明珠村自己这一大家子没人敢惹原因有二,一是家里和气,对外的时候那都是暴脾气,再就是大是大非上从来不含糊。
她也是因为了解了这一点,才会在爷爷刘骏面前把事情和盘托出,她不需要任何辩解,更不需要说什么义正言辞的话,因为自己这一家子都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那边儿,爷仨已经坐在一起商量了。
“爹,我跟着俩孩子去彭市打听打听情况,您别着急,实在不行就让孩子去自首。”刘建国说。
刘骏把个旱烟吧嗒出浓烟滚滚的架势了,烟雾缭绕中摇头:“那不行,咱们家是个姑娘,咋也不能进衙门口,你们去打听消息行,我去找找镇长。”
“爹,我说句不该说的,东子抓进去了,咱们家孩子不能再进去,再者说东子也够意思,不是早就给俩孩子给送回来了嘛。”刘建业坐在一边,听了刘长生仔细的说了过程之后,说了这么一番话。
这下,爷仨又沉默了。
“去吧,不管咋说也得尽人事听天命。”倪彩霞坐起来,从炕柜里拿出个小木匣子,放在炕上:“咱家统共也就这些家底了,都带着去吧。”
推给刘乐瑶之后,用手压住了木匣子,抬头看着她:“老闺女,咱家钱都给你,你能答应妈不?咱们不能进去蹲大狱,如果真到那一步了,就当咱们一家子都欠老楚家的行不行?”
说到这里,又掉眼泪了。
乔月华坐在旁边陪着抹眼泪,看了刘建业好几眼。
刘建业咬了咬牙:“长林啊。”
“爸。”刘长林就和刘长生站在一处,清了清嗓子:“我先不结婚,钱给长生拿着。”
刘乐瑶看着家里这一大家子的人,一张张亲人的脸庞,嗓子眼就像是被塞住了似的,低了头使劲儿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才抬起头:“爷,大伯,爸,你们都不用张罗钱,事到如今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吧,卖布赚了十万多……。”
哐当一声,刘骏手里端着的铁茶缸子掉在了地上,滚出去好远,嘴唇哆嗦了半天问:“多……多少?”
“爷,十万多,不过这些钱我都让李红军拿去办事了,现在不是钱的事,我必须要去见彭市市长。”刘乐瑶把木匣子推给倪彩霞,下地进了里屋拿出来自己留下的三千块,放在炕上:“这些钱是我留下的,干啥都够了,但只有钱不行,我得去。”
刘骏半天才平复了被十万块惊的亡魂皆冒的心情,颤巍巍的站起来:“那,我老头子陪你们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