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亡忽然起身,正正经经地对着大夫施了礼,“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姓名不过是个称呼,姑娘随意即可。”
这话说得客气又随意,可实际上就是连名字都不愿透露。
这人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谜团,竟然连名字都成了秘密?
“不过是个小白脸,有什么好拽的!”郑二敢忽然插嘴道。
这话语里的鄙夷味道十足,可大夫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倒是魏应亡默默站起身,以手握拳,重重敲在郑二敢的头上。
“疼!疼~”
郑二敢捂着脑袋,想吼又不敢,只能噘着嘴小声嘀咕着。
“不就是长得白净了些,看把人迷成什么样了……”
“找打?”
魏应亡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吓得郑二敢慌忙闭了嘴。
阴森的大牢里又恢复了死寂。
许久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富商忽然开了口。
“不知这位小公子,会不会下棋?”
“略懂。”
“闲来无事,不知能否赏脸与老朽对弈?”富商这话问得实在是有些过于谦虚了。
但那大夫也没有丝毫不安,只是一拱手。
“但请赐教。”
牢里没有棋盘,两人又不能坐在一起,如何下棋?
魏应亡还在思索时,两人已经隔空口述下起了棋局。
魏应亡虽然不懂,但也能根据两人的神态分辨一二。只见那富商沉吟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忽然摆手笑了笑。
“这位小公子的棋奇异诡谲,于平实之处陡见杀机,实在是少年才俊,老朽自愧弗如。”
富商起身对着大夫拱了拱手,显然是从一开始的客套变得有了几分真心。
“贵人过誉了,棋局不过玩闹而已。都是雕虫小技,于实事并无半分益处。”
这话说的倒是十分谦虚。
“况且贵人心有所困,不能尽全力对弈,自然让在下占了些先机。”
大夫说得轻巧,那富商却陡然一惊。
想他白手起家,纵横商场二十几载,自以为已是滑不留手的老狐狸了,此刻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出了心事!
难道自己就这样心浮气躁吗?
富商心中暗暗思忖,魏应亡却听出了几分端倪。
正在这时,一位牢头抱着一张古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嬷嬷,竟然是许久没见的崔厨娘!
“这位公子,这是您二叔托我给您带的琴。”牢头说得十分恭敬,显然是收了大笔的银子。
可一个寒酸医馆的掌柜,如何有钱能买通牢头?
况且那琴虽然有些古旧,但无论是用料还是雕花,都绝非等闲之物。
难道是家道中落的贵公子?
“小姐,老爷让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鹅掌糕。”
崔厨娘的声音将魏应亡的思绪拉回,魏应亡点点头,掰开一块鹅掌糕就要往嘴里送,却忽然瞥见露出来的半截字迹。
“三日后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