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将拳头攥得咔咔作响,怒目圆睁。
项翼走上前来,矮身向寨主的手里摸去,拿出了一块破碎的黑布,里面夹着一卷绢书,展开后上面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牧场之人乃大秦反贼,朝廷决不会追究此事,放手为之即可,切记不留活口。”最后发现落款居然是太子政的玺印,便急忙交给项梁查看。
项梁接过绢书观看起来,低声道:“难道徒儿要灭我项家?不可能的!”
项翼拽了拽项梁的衣袖,将他拉入屋舍之内,三弟也跟了过来。
进屋后项翼沉声道:“二弟赴齐多日,对咸阳城中之事有所不知,仲父已将都骑之位让蒙将军代为管理,而兵卫嫪统领连升数级,现在贵为侯爷居身雍都做他的皇帝梦呐,所以才让出兵卫一职,城中主力除负责宫中安全的禁卫军均为他所用,并命令蒙将军将我与小猴遣回牧场静养,这哪里是静养,分明就是让我们别妨碍他做些不可告人的勾当。”看向三弟又道:“我让小猴去雍都查探了一番,顺路看看凌儿弟妹,她真是太辛苦了!小猴,你说吧。”
猴人走了过来,对项梁道:“嫂子已经将黑龙操练得炉火纯青,我在河边看到它时被吓了一大跳,真是太像了,那个嫪侯爷也有异心,收留民间剑手、奇人异士达万人之众,而且雍都是太子政春祭必去之处,召集这么多人没有异心才怪呢。”
项梁沉默了,看来太子政要想平平安安当他的秦王还真不容易,那绢书八成也是一计而已,身上泛起清凉之气,对项翼道:“大哥,如今仲父与嫪侯爷均有异心,绢书更是用于离间我与徒弟的关系,离开齐国前田丞相说是要来参加登基仪式,这可是计中之计?”
项翼闻言大悟:“田丞相不会只是来祝贺的,秦王登基一事关系到各国利益所在,如果加上他的兵力能让仲父有所作为,那秦国的乱局是其它各国希望看到的,如果仲父兵败,那他也好做个顺水人情将逃走的仲父赠与秦王做为贺礼,此子毒也。”
项梁点点头,“赵国李将军就是由他处得到在下的行踪,李将军不会连将死之人也骗吧,另外比武一事此人一口咬定是仲父的吹捧,其心可鉴。”接着将比武逃难与王妹之死告诉了兄弟们。
猴人异常地严肃,沉思了片刻,“我在返回时听到赴齐的船只并未受到攻击,这李将军也太神了吧?他怎么能肯定二哥就会改为陆行呢?去世的二嫂也会...”
项梁立即打断:“她不会骗我的,还冒死通知于我,说李将军会来袭击我们,随后就自尽了,她没有必要再来害我,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李将军知道了她的到来,分两队人马在大河的南北分别等待着我,而且断定我会改为陆行。”
项翼沉声道:“二弟随小猴回咸阳城吧,我留在这里安葬死难者,回府后派些人手过来,牧场需要重建。”
项梁点了点头,牧场才是他们的避难所,虽然它弱不经风,但总归是个逃命的方向,于是与三弟、大小姐带上公主与孩儿的遗体返回咸阳城,而寨主的尸首则由项翼代为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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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看着无精打采的纹青就是一阵心痛,这又何必呢?劝慰道:“小青,要是乏累就回山洞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纹青看了他一眼,问道:“我是不是错怪大苍蝇了?它这次真生气了吗?”
明哲一笑,诚恳道:“它也是为天将的事太过着急,觉得项梁已经安全后才回来通知你的,赵国李将军偷袭纯属意外,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相信你是幸运之龙,如果不是你那么快就醒来提示我项梁有危险,我哪能那么及时地搭救于他,说不定他自己也能脱险呢?”
纹青思量了片刻,道:“我是幸运之龙...可他那么虎,怎么一点幸运也感觉不到呢?还总让人不放心,都觉得他像我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