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本不该让奴才来说,只不过奴才好言相劝王爷不听,奴才只好明说。王爷此番是为陛下来还是为娘娘来?若是为陛下来,那陛下说的话为何不听?若是为娘娘来,那王爷是以什么身份来!”
江德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到苍承年的耳朵里。他顾忌着周围还有侍卫和宫人,不想闹得全部人都知道,话说得也不重,但是有心人总能猜出什么。
苍承年脸色微僵,是啊,他以什么身份?
气氛突然变得如此僵硬,玉铭被江德年那番话吓着了,江公公怎么把王爷和娘娘的关系说得这么暧昧啊?他想缓和一下气氛,连忙说:“王爷,娘娘现在身体虚弱,万事当以娘娘为主。我先去给娘娘熬药,等娘娘醒来了再说吧。”
这一点苍承年很同意,万事当以楼婉为主,一听玉铭是要给楼婉熬药,不再加以阻拦。
玉铭和江德年走远了才敢问,“江公公,这王爷怎么这么奇怪啊?一个王爷这么关心妃子做什么?又不是他的妃子。”
都想到这儿了就不能再往深处想想?江德年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少关心这些事情,赶紧去给娘娘熬药,当心陛下责罚你。”
“哦……”玉铭认命地熬药去。
江德年忧心忡忡地看着苍怀霄营帐的方向,陛下对昭妃的感情已经明朗,承王对昭妃的感情也很明朗,本该合作无间的兄弟要是为了女人斗得两败俱伤……
苍承年在营帐外站了一会儿,江德年的话点醒了他,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大业未成,他需得先安身立命,才能考虑儿女私情。
他深吸一口气,踩着满地的月光回到自己的营帐。
苍怀霄无暇顾及外面的动静,他在想,今天的事情是意外么?还是有人早有预谋。
楼婉的马被带回来之后就拴在马场里,弼马温方才来汇报过一次,说那白马回到马场之后就兴致缺缺地趴在角落里,似乎知道自己伤了主人,十分自责。弼马温话里话外满是惋惜,这马在宫里时从未这样,这次伤了昭妃肯定是难逃一死,他为失去一匹好马而惋惜。
从不发狂的马突然发狂,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苍怀霄皱着眉头,看楼婉小脸苍白,心里有些难受。
她呼吸时身体起伏的幅度很小,小到他几乎看不出来她在呼吸,他必须握着她的手腕,确保她在呼吸才放心。
如珠看见苍怀霄抱着楼婉回来时吓得六神无主,玉铭诊脉的时间里她已经偷偷抹过两回眼泪,正要抹第三回眼泪时听见苍怀霄吩咐她打水。她急忙去打水,又拿了干净的帕子,她知道苍怀霄肯定是要擦脸,谁知苍怀霄是给楼婉擦脸。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看上去手劲很大。如珠很担心他会弄疼楼婉,可他的动作轻柔至极,比自己还要细心几分。
如珠莫名地鼻子一酸,脱口而出道:“陛下,娘娘是不是时运不济啊,否则好端端的怎么让马给撞了呢。”
“别胡说。这次的事情是人为还是天意,朕还要再调查。”
如珠一听这事有可能是人为,立刻想到下午的事情,想也不想地说:“会不会是跟下午那个人有关?”
苍怀霄本在给楼婉擦手,听到这句话转头凌厉地看着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