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歆宁算着时间走出去，甘婷正好进来。

包间外是一条不算宽敞的走廊，珊瑚色浅绒地毯，因为在楼下换了拖鞋，踩在上面脚底舒适又柔软。

“婷婷。”

贺歆宁迎面走来，手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那双眼睛很大，怯生生看着甘婷。妈咪以前告诉过她，这个阿姨是坏人，想跟她抢爸爸。

她往妈咪怀里躲了躲，抱住妈咪的脖子。

“甜甜，”贺歆宁把她的手拿下来，柔声哄着，“妈咪跟你说什么，要有礼貌哦。”

甜甜抓住妈咪的手指，低下头，“可是，我不喜欢坏阿姨。”

“甜甜！”

贺歆宁有一瞬的慌乱，抓住她肉乎乎的小胳膊，“不准乱说，妈咪怎么跟你说的？”

甜甜的小嘴一瘪一瘪的，像是要哭，贺歆宁又低声轻哄：“不听话，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

甜甜不想见不到爸爸，她最喜欢爸爸了，她低下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垂下来，看着甘婷的脚背。

低低叫了声：“婷婷妈咪。”

甘婷拧眉：“贺歆宁，你是不是有病？”

她抬脚就要走，贺歆宁赶紧拦住她，“你听我说，婷婷，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但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我从来没想过嫁给景瑜，也从来没想过抢你的位置……”

“婷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景瑜娶你，孟家的少夫人永远都是你的，我保证不会跟你抢……”

甘婷把包垮在手上，忽然笑一声，“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大度，感谢你把丈夫让给我？”

“我不是……”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更没必要在我面前秀优越感。”她的目光扫过贺歆宁手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露出了的钻戒。

“你如果真的知道自己的分量，就该明白，我这个位置，不是你不想抢，而是没那个资格。至于景瑜娶不娶我，那也是我们俩的事，轮不上你来指手画脚。”

“婷婷，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歆宁脸上，都是委屈，低下头眼圈都红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生景瑜的气。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从此消失在你们的视线里，甜甜以后也只有一个母亲。我只求……只求看在景瑜的情分上，你好好待她就行。”

她把甜甜放下来，推到甘婷面前，“甜甜，叫妈咪。”

甜甜却不叫，反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她只是个小女孩，就算妈咪之前教过她，也知道要听妈咪的话，可是她真的不喜欢面前这个坏阿姨。

但是妈咪却推她，把她往坏阿姨那边推，“甜甜，你怎么不听话，妈咪是怎么教你的？”

她仰起头张开小嘴就哭，“妈咪不哭，甜甜听话，妈咪抱甜甜！”

然而贺歆宁却只是求甘婷，“婷婷，我求你，只要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