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的样子如同鬼魅，裴玥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暂且放缓声音：“杀了她，程恪会恨你一辈子。”

“你以为他会知道是谁做的么，我大可以把这老婆子的死推到你身上，反正你们两个早有龃龉……”

“陆紫云，你放了她，我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放了她！”裴玥死死盯着陆紫云手上的那把刀，生怕对方一不留神便要了程刘氏的性命。

若程刘氏当真死在这里，便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她死的，程恪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怨着自己不能出手相救，因此无论如何，她得想法子。

陆紫云低笑着抬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裴玥：“你有何良策？”

“只要你放了她，我亲自去跟程恪挑明一切，我并不爱他，也并不想跟他在一起，反正说什么由你定，让你满意就是！”

她不爱他么，不想跟他在一起么？

话说出来的时候，为什么心里这么酸，酸的眼睛都模糊了，朦胧之中那个人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他是那么出众美好，他临走之前还屡次叮嘱自己要小心再小心。

可如今……骑虎难下。

陆紫云眼睛一亮，立刻收回手：“当真？你能断了程恪的念想？”

裴玥愣了愣，应该能吧，两人相处并不长，就算有那么一点暧昧的想法，那也仅仅是暧昧而已，他在危难关头给自己庇佑，如今便是自己投桃报李的时候。

情爱又怎样，都不及一条人命来的要紧。

她使劲儿点点头，语气郑重：“放了她，一切都好说，难道你想跟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生活一辈子？用我的皮囊已经令她怨愤，想必你不能忍受更多了。”

她的话正中陆紫云的心坎，后者漂亮的桃花眼暗了暗，浮现一丝狰狞。

忽然，陆紫云发出一声惨叫。

程刘氏死死咬住她的小腿，用力之大，一瞬间便咬得那条腿涌出鲜血，触目惊心。

裴玥大惊，她这是……摆明了不想活了啊。

“住口，快放开她，娘，你快放开！”裴玥声音哽咽着，急得满脸是汗，程刘氏却恍若未闻，像个僵硬的机械，只死死咬着不放。

像是要借此机会释放心中压抑日久的怨恨。

陆紫云已经痛得浑身颤抖，她抓起匕首，恶狠狠的刺向程刘氏，小柔忽然抓住她的手：“小姐，不能动她。”

说完夺过陆紫云的刀，逼近裴玥：“你若不放，我立刻杀了她！”

程刘氏大惊，急忙抬起头，就是这个瞬间陆紫云终于甩开她，一脚狠踹过去，程刘氏立刻喷出一口血来。

“疯婆子，疯子！”陆紫云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腿，恶声道：“一个两个都是狗，只会咬人的狗！”

“小姐，先让奴婢为您处理伤口吧，别耽搁时间了。”小柔适时开口，扶着陆紫云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程刘氏窝在地上，喘着粗气半天爬不起来，裴玥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不知不觉眼泪已如泉涌。

“娘，你没事吧，都怪我连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