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来的钱,钱财多少,你可知晓?”池月问。
剪影摇头,“时间仓促,这些暂且没有查清楚。不过据赌场的老板说,这人最近几日带去的钱,比曾经五六年加起来的都要多,还纳闷他在哪里发了横财呢。”
“这就对了。”池月眸子中发出兴奋的光,有若猫见到了出洞的老鼠,“定是有人花重金雇佣了他,叫他来刨翻我的蘑菇地!”
她摩拳擦掌,率领两名衙役道:“咱们去抓人!”
见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有若拨云见日一般,周氏一家俱是愁云登散,眉开眼笑起来。
很顺利地,在许强家里,几人顺利捉住了他。
见许强胡子拉碴,衣衫褴褛,有若乞丐,即使被人提着,手里也不忘抓住酒筒,硬是不肯让酒洒掉。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不然我找村长去,叫他来主持公道!”
“村长?”池月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好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县太爷,而是村长?捉你的可是县太爷的人,村长出面也只是唯唯诺诺帮忙办事的份儿,轮不到他来讲话。”
听闻这话,许强愈发急红了眼,“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不去县太爷那儿,我就不去……”
许强耍赖起来有若个年幼孩童,直叫人哭笑不得。
池月想到他前半生所做的荒唐事,觉得与这份幼稚搭配再适宜不过。
为了钱财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枉顾王法和神明的人,大概也只有这种思维混乱,无道德约束,行事没有章法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了。
“这个由不得你。”衙役们说着,提着疯癫了一般的许强,纵马押送往城里去。
第二日,便传来了捷报。
许强抵不过严刑逼供,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却原来,是村长的女儿胖丫私底下给了许强一份重金,雇佣他报复池月。
兜兜转转,罪魁祸首原来是胖丫!
胖丫被衙役捉去见官。
村长听闻此事,自是惊惧非常,赶忙来寻池月。
池月正在作坊里记帐,村长顾不得周围人的眼光,紧紧追在忙碌着的池月身后,低声下气地道:“池月啊,你可知胖丫被县衙里的人捉去了?”
“是吗?是因为什么?”池月故作讶异,抬起头看他一眼。
“自然是因为你的蘑菇地的事儿。”村长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顿了顿脚道,狠铁不成钢地继续道,“哎,都怪我,把闺女逞成这副模样,竟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背地里做这丧尽天良,坏人庄稼的事儿。都怪我和她娘,都怪我们啊!”
说着,满面羞愧中,即将要落下老泪来。
池月并不抬眼,自顾自记着帐目,似乎村长的一番锤胸自责,与她毫不相干。
见口头上的苦肉计对池月无效,村长只好改换策略,对池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上演更为旁人动容的升级版苦肉计。
“池月,你可得帮帮胖丫,她只是一时想不通,是以才如此待你。你放心,你损失的庄稼我都赔你,双倍赔偿你,如何?若你还不闲够,尽管提出条件来,只要你能放过我闺女,我跟她娘会天天在菩萨面前烧香拜佛,替你祷告的!”
池月冷哼一声,“烧香拜佛用不着。只是我要问你,你觉得这件事用钱就能解决吗?胖丫是个从小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即使你们花费再多的钱替她消灾解难,她也不会知道感恩。”
村长也知是这个理儿,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我就是要她在牢狱里面受几日皮肉之苦,也好叫她长长记性。”
池月冷冰冰的话坚决而毫不妥协,村长知她下定了决心,只好唯唯诺诺地道:“就几日是吗?好好,希望几日后,池月你会高抬贵手,让县衙将我女儿放归回来。到时候,我定当提着她,前来当面向你赔罪!”
村长走了,小翠走过来,对池月道:“想不到这幕后黑手竟是胖丫,我以为她只是会好吃懒做,哪里成想她也有这等狠毒的心思。你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便如此心存记恨,且记恨如此之久,也着实令人不可思议。”
池月蓦地也觉蹊跷。
是啊,过去了两个月之久,胖丫竟又无中生有,憎恨她到如此深重的地步,来蓄意谋划搞破坏,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嫉妒?可既然她视钱财如粪土,又如何会嫉妒她事业上的蒸蒸日上呢?
等胖丫回来后,她可要细加问个清楚。
可惜,她却万万没想到,以后都没这个机会了。
翌日,上头官府下发了文书,要撤换五香村的村长。
村长下了台,怕曾经得罪过的人纷纷上门找麻烦,当夜便携包裹同家人逃之夭夭了。
至于胖丫,在被县衙放了后,也瞬间不见了影踪。
到后来,池月才知撤换村长的决定,是县太爷闻兴为巴结顾寒所为,因闻兴看得出来,顾寒对她的事很上心。
只是好心办了坏事,池月并不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