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呈衍，我们一起放手吧。”

他身体僵直，声音低沉压抑，“如果我不愿意呢。”

听到最好的答案，却又给他最差的一条路走，他不同意。

“那我们之间永远会掺杂着一条人命，其实我每天都会有幻觉，甚至连现在拥抱的时候，我都觉得景湛正坐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

“就算你可以接受生病的我，甚至是疯魔的我，也没办法接受一个不受控制想着别的男人的妻子吧。”

她抱着他的腰身，舍不得放手，却又不得不放手。

“封呈衍……让我把欠景湛的债还完吧。如果能治好，那说明景湛觉得足够了，他原谅我了。如果不行，我即便真的被逼疯了，那就是我们三个最终的结局。”

封呈衍说，“可我没办法一直站在背后等着你。”

她眼睫轻颤，“我都知道的。”

他沉沉的说，“如果这次我答应了你，我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我们，谁也不回头。”她唇角上扬，是笑着的，眼里亮着的，却是泪光。

封呈衍死死地望着她。

他没动，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是在给她反悔的时间，也是给自己的冷静时间。

可她没有。

所以，他终于真正的答应了她，“好。”

“看完月亮我就走。”

封呈衍松开手，轻轻推动了藤椅。

陆宁溪指着天空，笑着叫他去看，“你看，那颗靠近月亮的星星忽然亮起来了。”

封呈衍推着藤椅，“那颗星星不是景湛。”

“为什么这么笃定？”

“景湛不是小人，不会因为我们分开而开心的亮起来。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当初就会不择手段的利用报复景家父母，用各种方式夺走你，而不是等你自愿。所以，那一定不是景湛。”

“或许吧。”

陆宁溪靠在藤椅上，身体随着吊椅晃动，夜风从玻璃门缝里穿进来，吹拂她的眉眼。

了结心事，她的情绪也跟着安定了下来。

她在摇动的藤椅上睡着。

封呈衍在身后推她的动作终于停下来。

“如果这是唯一能让你解脱的方式，我会做到。”

“可是，我放手了，就真的不会回头了。”

封呈衍眼中的黯然没有任何人看见，包括他自己。

直到藤椅彻底停止摇晃，他抱起陆宁溪送回了病房。

这一天，是陆宁溪这一年里睡得最好的一天。

她像是了结是最沉重的心思，睡得很沉。

封呈衍把她放回病床上。

拉好被子，他也没走，一直坐在床边。

直到窗外天光大亮，他才终于转过头去，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他走到窗边，摩挲着藏在衣袖中的女士手链。

这是最初阴差阳错因为斗气给她买的手链，后来，跟她置气给她摘了。

破损修复之后便一直带在他手上了。

最初，靳少言没少笑她，还有不少谣言说他带女士手链，是因为性取向有问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一直身边没几个女人，才一直不结婚。

他没介意，也不辩解。

时间久了，说那些话的人也逐渐消失了。

想起那些傻事，封呈衍笑了。

他解下手腕中的链子，直接朝楼下的绿植灌木丛中丢了出去。

真的再见了，陆宁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