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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容君烈的行为,让叶初夏对他最后的一丝留恋都全部摧毁,她哭了一晚,痛定思痛,决定自强不息,不让任何人看扁。叶家如今正在风雨中飘摇,她身为叶氏集团的总裁,理当担起责任。

翌日一早,韩非凡就在自家厨房里见到一个神采飞扬的叶初夏。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胳膊,问:“你今天貌似心情很好?”

“难道我该不好?”叶初夏反问,将牛奶倒进两个玻璃杯里,然后端着餐盘走出去放在餐桌上,韩家的餐桌上,从来没有摆过这么丰盛的早餐,韩非凡幸福得都快落泪了。

他感慨道:“家有一贤妻,生活真美妙啊。”

叶初夏不理会他的不正经,招呼他坐下,她捧着玻璃杯喝牛奶,见韩非凡狼吞虎咽地吃着脆炸春卷,轻声道:“非凡。”

“嗯。”韩非凡没有抬头,一手拿着春卷,一手拿着烤土丝,左一口右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置帅哥形象于不顾。

“我……”叶初夏犹豫了一下,硬起心肠道:“我早上起来时已经叫人帮我租了套公寓,我今天就搬出去。”

“咯”韩非凡闻言吃了一惊,吃进去的东西哽在喉管上不上不下,噎得直翻白眼。叶初夏连忙奔过去给他捶背顺气,直到他将食物咽下去,她才放心,骂道:“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噎着,不嫌丢人。”

韩非凡猛灌了几口牛奶,极不喜欢那股腥味,他皱了皱眉头,急道:“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我这里房子大,空着也空着,你跟我一起住,陪我说话给我做饭,我不占你便宜,你也不欠我人情,为什么要搬出去?”

“我……”叶初夏迟疑着,她想说自己是有夫之妇,住在单身男人家不方便,随即又怕韩非凡不乐意,才转口道:“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娶了媳妇,准会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在乎!”

“我在乎!”

“……”

沉默,还是沉默,韩非凡受不了了,他站起来,扭头就向书房走去,叶初夏叫他,他也装没听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叶初夏重重的叹了口气。

非凡,我知道你的情意,可是我怎能自私的耽误你?

默默收拾碗筷,默默收拾行李,默默走出房间,默默来到书房外,犹豫了许久,她才抬手敲了敲门,“非凡,我走了,我们……”

叶初夏哽咽住,拎着行李箱转身就走,她不喜欢离别,即使他们还有相见的一天。

韩非凡坐不住,他跳起来拔腿就追了出来,可是早已人去楼空,他像傻瓜一样站在屋中央。早上,他还幸福得像一个新婚丈夫,可是这时候,他却绝望得喘不过气来。

丫头,为什么不愿为我留下?

………………

叶初夏从韩家出来,立即被记者盯上了,记者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拍得清清楚楚,再大肆渲染一下,又是一条劲爆的绯闻。

叶初夏犹没发觉,她提着行李坐上计程车,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发动车子,滑入车流中。叶初夏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中一阵阵落寞。

这座城市给她的伤害太多,等将叶氏集团扶上正轨,她就会离开,这一生,只怕再也不会踏入这里。

想到此,她又忧伤起来,还没等她忧伤完,身子猛然向前倾,她还没反应过来,又狠狠地弹回到座椅里,脑袋一阵晕眩,就听到司机探出头去,一阵乱骂,“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打左转弯了么,还撞上来,老子刚买的新车,你赔老子。”

开车的是一名贵夫人,穿的是名贵的香奈儿套装,皮肤极好,看起来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她撞了人,本来还有些心虚,可是听到那人乱骂,受不住气,推开车门走下来,“你说老子没长眼睛,你才没长眼睛呢,看见我开过来也不知道躲开,你找死啊。”

贵夫人胡搅蛮缠,也不顾形象,与司机当众骂起街来。叶初夏头晕晕的,看那贵夫人的架势,心知这名司机是遇到不好对付的主了,连忙从中调节,“大叔,得饶人处且饶人,车子的修理费就算在我头上,开车吧,我赶时间。”

那司机本来想顺水推舟,反正车子的修理费有人出了,但是那名贵夫人不乐意了,说:“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这辆玛沙拉蒂价值几百万,就是这车前灯坏了也值好几十万,我不找他赔已经算厚道了,怎么反过来还你们得饶人处且饶人?”

莫相离郁闷极了,她就偷偷摸摸地把景柏然新买的跑车开出来溜溜,没想到就这么倒霉地给撞了,想着回去要挨一顿训,她就胡闷不已,偏偏坐车里那小丫头跟这老司机一唱一和的,活像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老师傅一听,也来了气,见过蛮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他推开有些变形的车门,叉着腰站到莫相离面前,双眼冒火地瞪着她,“你别以为你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老子今天讲的是理,走哪里都说得通。”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架来,叶初夏又赶时间,连忙钻出车子,甩了甩有些晕沉的脑袋,走过去劝架,“大叔,别吵了,您看后面交通都堵塞了,我们出来是求财不是求气,您的车子我赔,走吧,大家都赶着上班呢。”

“又不是你的错,你赔什么?”老师傅跟莫相离异口同声的道,说完又极有默契地朝对方重重一哼。

叶初夏哭笑不得,这两人八成是八字不合,否则怎么这么不对盘呢,劝不了老师傅,她只好改劝那位贵夫人,“这位夫人,我看您这一身限量版的香奈儿,您肯定是上流社会的贵人,跟人当街对骂这种有失风度的事,也不好让上流社会的夫人们看笑话,您就意思意思赔点钱了事,可好?”

莫相离一直顾着跟老师傅吵架,这会儿叶初夏走到她面前,她隐隐觉得有些眼熟,用力一想,终于想起她是谁,她一拍巴掌,叫道:“啊,你就是叶氏集团最年轻的女总裁,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叶初夏本是来劝架的,结果现在倒像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她一时讪讪,礼貌地伸出手,“您好,我叫叶初夏。”

叶初夏不知道,这是她与亲生母亲说过的第一句话,莫相离也不知道,自己与亲生女儿说的第一句话会是幸会幸会。

幸,又何其不幸。分别23年,母女相见,却都不认识彼此。

莫相离看着叶初夏,越看越欢喜,她本人比电视上更加年轻漂亮,那双凤眼真是像极了景柏然,不知道为何,她看到她,就想起了她苦命的女儿,如果她还活着,恐怕也有她这么大了。

想着,她莫名感伤起来,花尽人力物力财力,囝囝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般,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可是她不愿意放弃,哪怕还有一点希望,她都要找到她,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叶初夏看着眼前的贵夫人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脸上神情一时喜一时忧,只觉得莫明其妙,“夫人,我赶时间,有缘再见。”

看着叶初夏要走,莫相离失控拉着她的手腕,“囝囝”二字冲口而出。

叶初夏回头愣愣地看着她,知道她是认错了人,她冲她笑了笑,“夫人,我不叫囝囝,我小名叫小叶子。”

小叶子,小叶子,莫相离细细咀嚼这个名字,看她优雅地坐进出租车扬长而去,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她的一颦一笑,都似曾相识,为什么,她会觉得她这么熟悉呢?

叶初夏回到公司,公司里井然有序地运作,众人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她不在而乱了套。她有些愕然,经过前天的董事会,裁员之事应该会引起轩然大波,为什么众人会这么淡定的工作?

她狐疑归狐疑,还是若无其事的进了总裁办公室,路过秘书台时,她让秘书稍后把工作行程拿进来。她刚把电脑打开,秘书小柔就走了进来,把今天的行程表递给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叶初夏好笑地看着她,问:“怎么了?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小叶总。”小柔吱唔了一下,看着叶初夏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索性横了心,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倒出来,“听说老叶总任命叶董事为总裁,要削你的职。”

虽然她老叶总、叶董事的叫让她有些混乱,但叶初夏立即就知道她指的是谁,拿着笔的手一顿,随即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叶氏集团是爷爷的,他想给谁就给谁。”

“您真的不在乎?”没想到她那么袒然,小柔有些错愕,当下问了句不该问的话。

叶初夏愣了愣,不在乎么?怎么可能不在乎,爷爷当初临危授命于她,她拼尽力气制订策划案、裁员,将公司里的大蛀虫清除掉,如今爷爷不仅启用叶子驚,更是将这么高的职位交给他,明明白白地抽她一耳光,让她里外都不是人。

可是在乎就有用么?爷爷照样会把职权交给四哥,照样会让她从高位退下来。诚如她所说,公司是爷爷的公司,胜败荣辱,都与她无关。

“有什么好在乎的。”没了叶氏集团当借口,她再也不可能留在y市,也好,远离这个充满悲伤与绝望的城市,她的心就能宁静下来。

小柔同情地看着她,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知道叶初夏其实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叶家家大业大,勾心斗角的事层出不穷,她一介女流之辈,又何苦掺杂进权利的漩涡。

“小叶总,我想不明白,叶董事贪污受贿,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老叶总还相信他,也不怕公司被他搞垮。我们私底下,有很多人都为你鸣不平。”

叶初夏看了她一眼,很感激她的用心,但是……“小柔,你在职场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你自己一定很清楚,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别再说了。”

小柔噤口,那日叶初夏生杀决断,刚强魄力,让她好生佩服。可是她到底忘了,她血管里也是流着叶家的血。

看她害怕,叶初夏神情放柔,她忧郁地看向窗外,轻声道:“你是一个很好的秘书,在叶氏,令你屈才了,假如有一天,叶氏……,你就带着我亲笔写的举荐书去找韩氏企业的少东,他会给你一个好的前程。”

小柔感动地看着她,刚想言语,总裁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叶子驚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轻蔑地看着她,“九妹,听说了吧,这个位置很快就是我的了,这总裁办公室里的风水就是好啊,连空气都是香的。”

小柔见状,敢怒不敢言。

叶初夏笑盈盈地站起来,“小九在这里恭喜你了。”

她是真的无所谓,叶家危难之际,她能够出手相帮,已经是人生价值的重大体现了,她不恋权,也不恋财,只是唯一遗憾的是,叶氏集团终究还是要败在无能者的手里。

叶子驚对叶初夏令他当众丢人现眼的事恨之入骨,皮笑肉不笑的道:“别表面上恭顺,骨子里又在打坏主意,你可知道是谁力挺我坐上总裁位置的?”

如果有能够让她添堵之事,叶子驚一点也不介意说给她听。

叶初夏也知道那日的杀手锏,会让叶子驚恨她一辈子,她不言不语,只是抱臂看着他。他肯说,自然会说,他不肯说,她求着他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何苦来哉?

叶子驚对她的宠辱不惊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是想看她这副冷静地面孔露出裂缝的样子,他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带着几分兴灾乐祸的意味,道:“是你的好老公,你在位时,他不肯资助,现在为了将你挤下去,他不仅要填补叶氏集团巨大的窟窿,还要与叶氏合作一个大项目,而这一切,不是你的功劳,是琳琳的功劳,这是容君烈为了娶琳琳而下的聘礼。”

叶初夏愀然变色,她死死地盯着叶子驚,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除了兴灾乐祸,便是奚落。她万万没想到,容君烈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叶琳在一起。

叶子驚看着她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般,痛快地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初夏,要将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你知道容君烈为什么不爱你么?就是你这副假清高的样子让人恶心。叶初夏,你就是一个失败者,连老公都守不住,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事业的不如意远没有婚姻的失败伤害来得大,叶初夏气得浑身直颤抖,她站起来,想也没想一巴掌挥过去,叶子驚眼疾手快架住她的手,冷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叶初夏,你还当不得一个婊.子,至少婊.子知道怎么留住一个男人的心。”

说完冷冷地挥开她的手,任她跌坐在椅子里,他却大笑着离去。

刺耳的笑声在耳畔回荡,叶初夏捏紧拳头,恨得咬牙切齿。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让爷爷的目光、爸爸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一点。当叶琳赖在爸爸怀里邀宠时,她却躲在角落里猛啃书,当四哥没有钱花了,赖着爷爷要多一点钱时,她却已经将过年大人们拿给她的压岁钱拿去投资。

她付出的努力没有人看得见,只有她被爷爷夸奖成绩又进步时,兄弟姐妹们的仇恨目光。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入侵者,不配得到他们的友好与关爱。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整她,趁她不备将她推进池塘里,给她被窝里塞蛇,给她书包里放毛毛虫,她都没有恨他们。

因为她夺去了属于他们的荣宠。

她每次受了委屈,去找妈妈哭诉时,妈妈总是告诉她,要宽容,要大度,要隐忍,否则她在家里很难生存下去。她乖乖听话,只为让妈妈的日子好过一点。

可是有人在乎她么?在乎她开不开心,在乎她活得累不累?

没有,他们都只看到了她表面的风光,从来没有看到背地里的辛酸。她在委屈中历练自己,想着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任何人所欺。

今时今日,她已然比从前强大,可是他们仍旧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她的尊严。仇恨如野草般在心里疯长,叶初夏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叶子驚,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叶初夏不报,誓不为人。

………………

容君烈一早醒来,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忆及昨天发生的一切,他还觉得像做了一场梦。然后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他终于想起来,那不是梦,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心口一阵闷痛,想起叶初夏在他身下呜咽哭泣,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怎么会那么冲动?

从床上跳下来,容君烈看了眼整洁的卧室,仿佛看到那个倚床而站的娇小女子,小九,闹够了脾气,就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容君烈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淋浴间冲洗,热水从头冲到脚,他渐渐清醒过来,许多事情在脑海里流窜,他理不出头绪来。

总觉得叶琳的事有些地方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聪明如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洗完澡出来,他照例去床头柜拿干净毛巾擦头发,走近床头柜,他一眼就看到搁在上面端端正正的离婚协议书,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换过来。

他也顾不得浑身赤.裸,猛得抓起那张轻飘飘的纸,从上往下看,越看他越火大,在看到叶初夏的亲笔签名时,他简直要气炸了,这算什么?

他相信她,为她开脱,她却早就准备离开他。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他想起那日在会议室里,她满脸的恨意噬骨揪心,她说:“容君烈,我会让你后悔的。”

原来她没有一刻忘记过报复,她不仅要他痛苦,还要叶琳陪着他一起痛苦。而他该死地却相信她,用尽一切手段也不容许别人伤害她。

可是她呢?容君烈,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你付出的一切,对于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容君烈气得全身都要喷出火来,他将离婚协议揉成一团,恨不得此时揉得是叶初夏的脑袋,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伤他至此,就是叶琳也不曾将他伤成这样。

好,叶初夏,我给你塑造天堂你不要,那就休怪我将你拖进十八层地狱,陪我一起沉沦。

容君烈神色冷漠似冰,活像来自地狱的活阎王,职员见了都退避三舍,就连平日里不畏惧他的李方涵,都起了惧意,总经理大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啊。

此时秘书室里众人正在看八卦报纸,一时不察活阎王驾到,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最新的八卦新闻。

“我敢赌,总经理一定是被副总戴绿帽了,你看看这深情相拥的两人,再看副总失魂落魄地从韩家出来,啧啧,孤男寡女,天雷勾动地火,如果是我,我也选韩非凡。”

“去你的,韩非凡怎么可能看得上你,y市的第一美男子也,也不知道他看上副总什么?就是比平常人身份尊贵一点,相貌平平,身材也不是特别好……”

“小李啊,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副总就很好,入得了房,上得了床,就这一条,也够让韩非凡对她死心踏地了。”

“这么说,她床上技术很好?”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句句含枪带棒,容君烈走进来时,就听到了那句“入得了房,上得了床”,气得眼角直抽,他冷着脸走过去,从一小美女手上抽过报纸,看到报纸上那对相拥的狗男女,差点没把心肺都气得吐出来。

这个死女人,他还没签离婚协议呢,就当众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这么迫不及待?

秘书室里的气场瞬间变得诡异,众人寻着借口一哄而散,独留无辜的小美女看着脸黑得像锅底的总经理不知所措。

容君烈瞪着报纸,越发觉得自己的苦心都白费了,早知道如此,就该让叶子驚报警,让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去把牢底坐穿。

容君烈又气又恨,捏着报纸扭头就往办公室走去。李方涵苦着脸跟在后面,恨不得把惹祸的小美女丢进办公室去承受活阎王的怒气,可是看到小美女一脸胆怯,又觉得自己该像个男人。于是昂头挺胸,视死如归地跟着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里,容君烈神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报纸,仍觉得堵心,拿文件夹盖上,见李方涵进来,他冷静地道:“我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么?”

李方涵愣了愣,才想起来他说的是关于策划案一事,连忙答,“我私下打听过,策划案是策划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文员做的,我们与艾瑞克集团签订合同后没两天,那名文员离职了,我看了职员的资料,找到她家去,听邻居说她发了笔横财,已经搬走了。”

这一切太过诡异,容君烈皱紧眉头,有人蓄意将叶初夏的策划案交到他手上,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让他与小九产生误会?

如果是这样,直接受益人是谁?

不知道为何,他直接反应就是叶琳,可是想到她刚遭受的罪,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厚道。也许是叶初夏自己故意的,可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容君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这个问题又陷入死胡同,“去问问与那个文员相好的职员,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此事一定要做得不留痕迹。”

“是,总经理。”李方涵郑重应道。

见李方涵出去了,容君烈的目光慢慢变得深沉。无论策划案的事是谁筹谋的,都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成功打入艾瑞克集团内部,景柏然,当年你们下的狠手,我会一一替母亲与外祖父讨回来。

昨日,他为了安抚叶子驚,答应帮叶氏度过难关,他怎会心甘情愿地帮他?这辈子,他最恨被人威胁,尤其还是叶子驚这种不顾亲情的小人得志。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正的心疼过叶琳,也没有真正的拿叶初夏当自己的妹妹。他鄙视这种人,就算将他扶到总裁的位置上,他也坐不稳。但是他需要叶子驚将叶氏搞得越乱越好。

容君烈打得如意算盘,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而,这将会是他打破三足鼎力局面的一个开始。

………………

正所谓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

叶初夏以为自己从别墅里搬出来,碰到容君烈的机率就少些,等她将手头上的事彻底交接给叶子驚,她与他就再没相见之日。

可是没想到,她不过是去楼下拿份资料,回来赶着坐电梯时,就见到某人神色冷峻地靠在电梯的金属扶手上,一派施施然的样子。

反观自己的模样,又憔悴又狼狈。她极有自知之名的站在电梯前不动,不想与他共处同一个空间。容君烈眼也没抬,站在他身后的李方涵,见两人谁也不理睬谁,赔笑道:“副总,上来吧,三个人,电梯还载得动。”

叶初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李方涵瞧了一眼神色越发阴沉的容君烈,心知不妙,讪讪道:“叶总。”

容君烈冷哼一声,“方涵,关门,别让她污染了空气。”

叶初夏气得够呛,谁污染谁的空气了?他不好好待在容达集团,跑这里来做什么?叶初夏凭着一股输人不输阵的气势,一头冲进电梯里,冲李方涵道:“26楼,谢谢。”

李方涵刚要去按楼层,容君烈已经冷声喝道:“你是谁的秘书,谁给你发工资?”李方涵的手立即缩回去了,冲叶初夏抱歉的笑了笑。

叶初夏气得吐血,这个男人怎么小气成这样,还好她跟他离婚了,还好她自请净身出户,还好她从嫁给他后,就没花过他半文钱。

叶初夏一边庆幸,一边向金属壁走去,奈何某人正施施然靠在那一边,她要去按楼层,就势必要贴近他。想起昨天下午差点被他强.暴的事,她强硬的面具下多了一抹胆怯。正犹豫时,电梯门“叮”一声开启,电子屏幕上显示13,容君烈阴险的道:“方涵,你到了。”

“啊?”李方涵反应不及,他们不是要去49楼么,这才13楼。然后又看自家老板脸上挂着狐狸般的微笑,他总算醒悟过来,连声说:“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还好总经理你提醒我,瞧我这记性。”

李方涵絮絮叨叨地走出去,任凭叶初夏怎么使眼色,他也当没看见,心里想着,副总,你就自求多福吧。

叶初夏很想跟李方涵走,可是又丢不起这个人,她刚才才说了要到26楼去,而且看到容君烈就躲,也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她也不欠他啥,干嘛像老鼠见到猫,见了他就躲。

叶初夏给自己打气的同时,就看见容君烈伸出修长的食指按下关门键,然后再没动静。她郁闷极了,说他小气,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小气到底,明明都伸手按了,多按一下会死啊。

叶初夏一边腹诽,一边慢腾腾地移过去,再不按就错过了楼层,就要跟他一起坐到49楼去,她是一秒钟也不想与他多待,刚伸手去按时,电梯一阵摇晃,电梯上的灯忽闪了一下,熄灭了,而她在摇晃中,已然扑进某人怀里。

电梯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叶初夏慌张地推开他,想要站稳,奈何腰间紧扣的那双大手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叶初夏挣扎,“放开我。”

黑暗中,容君烈脸上的神情再也没有半分掩饰,带着山雨欲来的狂怒,他死死地扣住叶初夏的腰,令她动弹不得,另一手袭上她的胸,狠命揉.搓,一边还出言不驯,“他是这样取悦你的,还是这样?”

他愤怒,他嫉妒,为什么每次他想抱她,她不是哭就是挣扎,而韩非凡抱她,她却温顺的窝在他怀里。他脑海里不由得响起秘书们说的话,“入得了房,上得了床”,他倒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想到这里,他更是气愤,手下的力道也加重了些。

叶初夏早已经领教过他衣冠禽兽的一面,却没料到他会在公司的电梯里侵犯她,她痛得倒抽一口气,怒声道:“容君烈,你放开我,我跟你已经离婚了,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在这个随时会被外人闯入的地方,她不想令自己更丢脸。

闻言,容君烈耻笑不已,“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肯对你性.骚扰,你应该觉得是天大的荣幸。”他一边用恶毒的语言羞辱她,一边用行动来侮辱她。

想起她曾在韩非凡身下婉转承欢,他就嫉妒得发狂,怎么才能够平了这满心的怨愤,伤她,再伤她,只有她痛,他的怨才会少,只有她痛,他的恨才会平。

叶初夏被他逼得险些落泪,可是她不能哭,她不能向这个男人示弱,因为她的示弱不会勾起他半点怜惜,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伤害她。

她唇边挂上一抹讥讽的笑意。

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容君烈,你莫以为就只有你可以让我备觉羞辱,我也同样可以。

容君烈没想到她会主动取悦自己,浑身一僵,随即又想起秘书们说的话,“这么说,她床上技术很好?”,想到她的床上技术都是来自韩非凡的真传,他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得直想吐,他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唾弃。

叶初夏不曾提防他会突然推开自己,黑暗中,她不知道踩到什么,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地向地上栽去,头碰到金属壁上,一阵晕眩似的痛。

她听到他骂她下.贱,唇边浮现一抹自嘲的笑意,“对,我是下.贱,可你对我这样下.贱的女人还是会有反应,你岂不更下.贱?”

容君烈气得脑门直抽,面前这个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以前对自己虽不是唯唯喏喏,可是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惹他生气,而现在,她是气死他不偿命,再没有曾经的乖顺,伶牙俐齿得令人可恨。

叶初夏知道,若要让容君烈再不敢拿这事随意欺负她,她就得变强,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在乎。她撑着金属壁站起来,然后重新走到容君烈面前,吐气如兰,小手隔着衬衣摸着他的胸膛。

容君烈倒抽一口气。

这个小魔女!

以往是他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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