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辞又心酸又难过。

原来她的身边，一直都有如此正直又赤城的人。

可是她到最后一刻才明白。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钟离宸光穷其一生，都在成全他人。

花清辞特别心疼他，心疼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当小团子和小丸子的干爹可好？这两个孩子都很喜欢你。其实就算你有了孩子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和阿澈吗？还有莫语，你记得这个人吗？尚天家的人。他就是空城，反正他也一个人，你要是有孩子，就让他帮你养，他要是敢不同意，我就帮你揍他。”

钟离宸光被她这话逗笑了。

可是刚想笑，又咳出一滩血。

“清辞，哪有你这样蛮不讲理，怎么能让他替我养孩子。他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当父亲的。我记得尚天莫语，也知道是他。之前听他叫北玄澈为小药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依稀记得小时候，在那几个孩子当中，只有他最调皮，也最爱捉弄欺负北玄澈。”

“阎大夫之前和我说，你是难得的旷世奇才，我当时不以为然，只觉得你是心机深沉的人。如今看来，是我太肤浅，误解了你。要不是今日当面和你对质，只怕这些事，永远也没人会知道了。”

“清辞，你以前说我是个虚伪的人，永远看不透我的真实想法。你还记得我身上的那些无法消退的伤疤吗？”

“记得。是你儿时差点被人害死的时候，留下来的。”

“不是我想伪装，而是我不能，我不敢。我的所有情绪，喜欢的，讨厌的，害怕的，都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喜欢的宫女太监，死的死，残的残。我害怕的东西，总是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东宫。

久而久之，我若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这样才不会给对方有可趁之机。

东宁国的皇室宗亲，永远无止境的勾心斗角。年幼时，我只有去夏云国的拜学的那段时间，才可以卸下防备。夏云国的皇子皇姐们，北玄家和尚天家的哥哥姐姐们，他们对我，比我的亲兄弟更加亲切真诚。

夏云国被灭之后，我便再也无法坦诚待人，日夜如履薄冰。一旦卸下伪装，等待我的便是万劫不复。

只可惜，我还是没能隐藏好对你的感情，让卿之柔察觉到了，导致她屡屡对你出手。清辞，抱歉，是我牵连了你。”

“你太傻了……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啊。”

“至少现在，我终于可以不用伪装，可以和你说说真心话了。对了，清辞，还有件事，你和凉王必须要注意，景年这个孩子虽然心思纯正，但若是让他登上皇位，他的这份率真反而会害了他，必须让他学会——噗，咳咳咳……”

“你别再说别人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替别人考虑？和我说说你自己的事吧，不要在说别人了。”

花清辞哽咽着，心疼的不停掉眼泪，整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