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该如何是好?”云朵瞧着外头寥寥无几的人,心下明白一时半会儿,解决的法子怕是想不出来。
若是旁人污蔑,泼泼脏水也就罢了,三言两语也就这么带过去了,可是说的却是真的,这般城中的夫人小姐虽说也不见得有多富裕,却终究还是有几分心高气傲。
乡下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肯用?现如今还在铺子里头的,要么就是还没有听见这消息,要么就是普通百姓。
“莫要着急,再瞧瞧。”虽是这么说,可到底心里头还是有几分焦急,她并非没想过有这般境况,只是设想之中皆是将眼影的影响力放在最大。
可现如今贵夫人娇小姐,皆是看重面子,哪里肯再来买?陶桃对此头疼不已,总归是在乡下卖过,总不能否认,若是到时被扒出来怕是要关了铺子。
“师父,不妨早些关了铺子,去茶楼瞧瞧?说不定能听着些东西。”云朵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落在桌案上轻轻扣着。
陶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富家小姐打扮的便出了嗓门,语气颇为阴阳怪气,叫人听着极不舒服:“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乡下来的掌柜,怪不得没见过世面。”
听这句话便知道来者不善,陶桃眯了眼睛,瞧着那女子却有几分眼熟,眉眼同蝶旖有几分相似,可到底还是不大确定:“这位姑娘,我似乎并未得罪过你。”
若要说像倒是这般无理取闹像极了蝶旖。
“即便是如此又如何?本小姐就是看你不快。”那女子到底是蛮横至极,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瞪了一眼陶桃,随后忽然叹了口气,“陶掌柜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刚把我那个不成器的表妹送进衙门,这就忘了?”
这番话一出,陶桃哪里还会不知道她说的是谁?眸色随即冷凝了几分,带着说不出的凛冽。
“这么说,姑娘是来闹事的?”陶桃皱了眉,让云朵向后稍稍退了几步,示意她莫要插手。
“闹事倒也说不上,”女子笑着轻轻掸去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眼之间的傲慢几乎藏不住,“就是看不过陶掌柜仗势欺人罢了。”
云朵几乎要被这女子气笑起来,先且不说陶桃根本没有惹着她们,就是现如今,仗势欺人的又是谁?
陶桃稍微扬了扬手,示意云朵莫要冲动,唇角带着得体的笑,语气却是分外的森然:“姑娘一口一个仗势欺人,我倒是要问问我何时欺辱了姑娘。”
瞧着女子这般模样,想必同蝶旖关系并不好,否则现如今怕也是要砸银子保蝶旖出来,与其说是替蝶旖出气,倒不如说是闲着没事找茬。
“我知道陶掌柜向来伶牙俐齿,不然我那个不成器的表妹又怎会被你三言两语送去衙门?只不过那又如何,”女子的指尖抚过架子的胭脂,好似原先那般阴阳怪气的人并非她一般,“既然来了城里头,自然就要懂这儿的规矩,在这地界,我说一,没人敢说二。”
听着女子分外嚣张的语气,陶桃却是掩唇笑出了声,一双眸子杂着笑意,倒是让女子茫然了一阵。
“我道是谁,原来是林家小姐,失敬。”陶桃口中说着失敬,然而语气里头完全没有这种意思,反倒是让女子听着分外暴躁。
这城中敢横着走的只有两户人家,一是朝廷为官的林家,而是家财万贯的方家,只不过林家为官,自然是要比方家权利大得多。
故此,既然是有一不二之人,那便定然是林家小姐了。
林婉莹沉着脸,她算是瞧出来了,陶桃至始至终都没有认真对待过她,即便是她说的话再难听,陶桃也只不过是跟着附和两句,更像是个哄傻子的人。
她堂堂林家大小姐,何时何地受过这般委屈?旁人同她说话恭维不少,哪里有人敢这么敷衍她?
“陶掌柜莫要觉得你在活色生香,我便那你没办法了,”林婉莹狠狠捏着帕子,扬手一挥,生生砸了几瓶胭脂,“你最好祈祷能一直呆在活色生香!”
这般情绪变化之快,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云朵站在一旁更是看的目瞪口呆。
“林小姐这一挥三百文钱,”陶桃说着沾了沾胭脂,语气颇为可惜,笑意盈盈的瞧着她,莫要这么看着我,现如今我多少也是活色生香的人,难不成林小姐想在活色生香铺子里头动手?”
林婉莹闻言忌惮的看了一眼陶桃,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正如陶桃所言,她根本不敢在活色生香动手,也不知晓这脂粉铺子是何来历,可偏生就是这般让人难受。
“你也不用说这般漂亮话,”林婉莹示意一旁的婢女拿银子,语气颇为轻蔑,“毕竟你这生意无人问津,本小姐今日也就赏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