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王身患重病,此时难以起身,又不好再将战期拖延,今日便由我二人暂代,还希望您可以理解。”
“理解理解,寡人肯定理解。”
燕王也不再废话,朝身边站着的内侍抬了抬手,那内侍很快便将两份拟定好的战事的规划承到了孟阶和汤放的面前。
“原本是只写了一份,没想到今日会是两人前来,见谅。”
燕王口中说的话要有多谦逊便多谦逊,多不好意思便有多不好意思,可面上的神情和语气,却完全不像是不知情或者歉然的意思。
而且那名传话的人怎么可能不将明日会来两个人的消息告知燕王,都是燕王在故作姿态罢了。
燕王让内侍递过来的是两份一点也不一样的协议,很明显,那字多一点的是好处多的,自然也是燕王仔细推敲过的,那字数很明显比燕王那个少了接近一半的,便是西峻的。
孟阶先接过来那份东黎的,抬眼便瞧见了最后那行小字。
“西峻无条件听从燕国安排。”
孟阶就是看见了这一条,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将那张绢布抛到了火盆中,帐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他们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舔舐着绢布,很快,绢布便被火苗烧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灰烬。
“你!”
燕王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孟阶看。
“燕王恕罪,臣刚才着实是不小心,毕竟已经很多年都没瞧见过那般厚颜无耻的协议,一时心下激动,便不小心让它付之一炬了,您恕罪,恕罪。”
孟阶将姿态放低,很快便噎得燕王一句话,乃至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伸手指着孟阶,瞋目而视。
汤放站在一旁,低着头,却不敢笑出声,唯恐被燕王抓住了什么小辫子。
若说他刚才还震惊于孟阶大胆的举动,和姜怀璧为何要派孟阶和自己同行,是不是想让孟阶添添乱什么,他如今却是很佩服孟阶。
过人的胆识,还有瞧起来很是鲁莽无知的举动和言语,可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很快能将燕王怼回去,不得不说,汤放作为半个“旁观者”,不由得也入了局,真心佩服孟阶。
“若不然,为了避免耽搁时间,便由孟阶执笔,再誊抄一份出来吧。”
燕王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竟然答应了孟阶,很快便有人取来纸墨笔砚,那内侍正准备将纸铺开在桌上,没想到孟阶连看都不看,直接从袖中取出来绢布铺在桌上。
“一式两份太过麻烦,还不如让各位都看着,直接写成一份罢了。”
如此省时省力的法子,众人具是赞同的。
内侍将桌子抬放到中间,又将笔砚挪到了这个桌上,孟阶这才拿着他自己的那个绢布缓缓地铺在了桌上。
左右除了燕王和孟阶,再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份关于西峻的利益上到底是怎么写的。
孟阶提笔正准备开始写,没想到有人撞了一下汤放,直接将他向后撞去,汤放虽然免于撞了桌子,可他手中的那份燕王写的关于燕国最后能得到的利益的绢布却未能幸免于难,直接被从桌上摔下来的茶杯里的茶水给冲了一下。
汤放情急之下用袖子去擦的时候,没想到却直接将上面幸免于难的字迹也给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