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王已经设好了局,诱饵便是四公主。
他心知肚明姬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不说很通透,也已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了。
瞧起来绝情,其实比谁都情深。
就算黎穆王算计她,算计她的女儿,可姬凰再回来后看到黎穆王的第一眼,杀意便烟消云散。
她自是恨黎穆王的,可她更爱黎穆王。
她宁愿费尽心思让他痛苦,让他慌乱,搅乱他的棋局,都不愿意让他送了命。
姬凰如今只剩下四公主赵景荣一个女儿了,所以黎穆王便想着用四公主来引得姬凰现身,他笃定,姬凰一定会来。
赵景荣已经被禁足好多天了,刚开始还有人会按时送来新鲜的饭菜,到后面这些饭菜被送来的时候都已经馊掉了,她也哭闹过,可是根本无济于事,越到最后,渐渐地也没有人来送饭菜了,她饥肠辘辘地躺在床榻上,尽量减少自己的活动。
赵景荣饿得眼冒金星,还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候甚至都分不清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了。
“荣儿!”
姬凰在一个宫人的帮助下,撬窗进来,当她看到内室里,正躺在床榻上已经骨瘦如柴的赵景荣时,差点摔倒在地。
赵景荣只当自己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姬凰将桌上的茶壶提起来后,却发现里面一滴水都没有,她愣了愣,随后想起自己有随身带着水囊,她手忙脚乱地把水囊的瓶塞拔开,然后扶起赵景荣,让她先喝几口水。
“阿媪。”
赵景荣那一声“阿媪”叫出口后,姬凰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将头偏了偏,不想让赵景荣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阿媪,他们都说你死了,父君告诉我那个苟季是害你的凶手,然后她就被我推进了湖里。是不是,是不是她死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阿媪一直都在的。”
听赵景荣说苟季是被她推进湖里的,姬凰愣了愣,顿时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怕是黎穆王想借刀杀人,而赵景荣,就是这把最锋利的刀,毕竟谁也不会联想到,一个八岁小儿会对一个大人,暗下杀手。
“真是母女情深。”
门从外面被踹开的时候,姬凰只是将自己怀里的赵景荣搂得更紧了,却丝毫没有惧怕黎穆王的意思,反观黎穆王,他的目光不断在姬凰和赵景荣之间打转,好像是想窥探出些什么东西来。
“好一出瓮中捉鳖,您可真是算盘打得响。”
“你也可以选择不来,可是,你一定会来,不是么?”
姬凰没有再回答黎穆王的话,而是将水囊随意地丢在地上,然后扶着赵景荣慢慢躺下,赵景荣从刚才就是一直强撑着,到现在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姬凰替她盖好被子,然后率先往外间走去。
“说说吧,您想让我怎么死?”
姬凰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目光悠远又懒散,浑身的气质如同黎穆王第一次见到她的那般。
“告诉寡人玉玺的下落,寡人可以放你走?”
“玉玺?什么玉玺,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过有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