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安静静地靠在桌边歇了歇,然后将桌布整个拽了下来,屋中比较锋利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可她还是将一把小巧的剪刀藏进了屋中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白瓷花瓶中。
剪刀的刀口摩挲着布条,下一秒便不带一丝感情地将布条割裂,地上散落着线头与破碎的布料,指尖的伤口又被不小心戳破了,那位良人望着鲜血,竟没来由的一阵兴奋,下一秒她便轻易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等屋外一直巡视的侍卫察觉出来不对劲的时候,那位良人早就没了气息。
等黎穆王匆匆赶过来,惠夫人已经让人安排着那位良人安葬了,黎穆王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时就差点要不顾形象地让内侍去喊医官过来。
别人只当是黎穆王对这位良人有些欢喜,一时不能接受良人的离去,哪知黎穆王不想让那位良人死的原因是,当初苟季告诉他,若是他死了,自会有人将黎穆王所有的秘密都公诸于世,自打苟季死在赵景荣手中之后,一连好几日黎穆王手下的人都没有在宫中或者宫外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黎穆王当时就放下心来了。
可那位良人的死,让黎穆王再度恐慌。他害怕他要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黎穆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惠夫人站得离他远远的,并不曾上前去说几句宽慰的话,反而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黎穆王瞧,她只觉得她的一整颗心都要凉了。
东黎不是久待之地,张兆辰和孟景深要抓紧时间上奏离开了。
惠夫人心里这般念叨道。
“姣玉。”
黎穆王抬头望向惠夫人的时候,惠夫人装作也刚抬起头看向他的样子。
“大王?”
黎穆王的眼神从刚才起就一直涣散着,直到惠夫人应了声之后他的眼神才慢慢聚焦起来,最后视线落到惠夫人身上。
惠夫人只觉得黎穆王的眼神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快要直不起腰来了。她顿了顿,往前走了几步。
“您有什么吩咐?”
“这里就麻烦你先帮着处理一下,寡人突然有些不适......”
“您放心吧,妾身都能处理好的。”
黎穆王朝惠夫人点了下头,见身边的内侍伸过手要扶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很快便将手扶了上去。
听音阁离这座宫殿极近,惠夫人站在屋中能隐隐听到小曲声悠扬婉转,又含了些韵味。屋中的角角落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屋外守着的侍卫也都被撤走了,许多人都在院中说着话,听云则守在门口。
惠夫人在屋中转了两圈,瞧见刚才被那良人剪烂的布条还散落在地,没来得及被收拾走,她也不嫌弃那布条上的血迹,蹲下身便拽了几条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