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看这丫头,啥都没学会,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是要把人给气死啊。”张冲无可奈何地对着张芃芃求助,“大小姐,你还是让好消停一下吧,我这个脑子,都快要乱了,到时候送你们去大少爷那个别院去,可就是要迷路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小梅从台阶上跳了下来,牛嬷嬷也凑了过来,张芃芃虽然还坐在桌前,可是耳朵却也竖了
起来。
“我是说,你们这个院子的确是要给二小姐住的,也的确是因为这里阳光好,空气好,还有福气也好。不过夫人和老夫人都说了,大小姐整天忙着酒庄的事情,酒庄离这张府也远,不如在外面给大小姐置一间别院,然后他们就找人在大少爷的别院旁新买了一套小别院,给大小姐,还有牛嬷嬷……”张冲停了下来,小梅急得就差把耳朵贴到张管家的嘴上去听个清楚明白了。
“当然也少不了你这个调皮丫头了,不然大小姐闷了,谁去逗乐她呢。”
“真的?”三个女人睁大了双眼。
“自然是真的,瞧,这些人不就是夫人让我找来帮你们搬家的嘛。”
据说张佩斑听说张芃芃搬到新别院后气得不得了。把少将军送的奇花异草都扔了出去,还将那堵花墙上的花全给扯断了,甚至于还让小菊他们用铁锤把墙给锤塌了,这样发泄一番后,她只在紫阆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借口肚子里的宝宝睡不惯床回了将军府。
“大小姐,还是二少爷英明啊,知道这二小姐来张家休养就是不安好心。”小梅将紫阆的惨样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张芃芃后,又深深地感慨起来。
张芃芃正在桌上看酒庄送来的进货单,最近的粮食似乎又少了许多,以至于做酒都快没有原材料了。问了秋叔,他也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眼神闪烁,似乎有难言之隐。
“你这丫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二少爷吗?”牛嬷麽端来一份点心,放在张芃芃的案头,“小姐,你都算了半天了,息息吧。我做了种新的糕点,你尝尝。”
“眭,好漂亮。”小梅一边说着,一边咽着口水,“小姐我帮你试一试好不好吃好吗?”
张芃芃笑着点了点头。小梅得了这首肯,立即伸出手捏了一块就往嘴里塞。
“小梅,你这样可真不好,每次的新品种你都抢着吃,要是被二小姐看到了,她又要说我们小姐不教我们规矩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梅已经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大概味道太好,她还在不停地砸吧着嘴,“这帮小姐试吃是二少爷特意交待的,难道你没发现,我都帮小姐试吃了快半个月了。”
张芃芃有些愧疚地看着小梅,这个丫头大概还没弄清楚沈严川的意思吧。她又觉得沈严川这样做实在有些过份,她这个未知公主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张芃芃觉得沈严川这次真的很不可理喻,如何能让自己躲在一个比自己更弱小的人的生命庇护下。她甚至想对沈严川说出这些日子来自己心中那不快乐的感觉:自从沈严川知道她就是月氏公主后,做什么事情都小心到了极致,小心到让她心烦的地步。
张逸里并没有理睬张芃芃的不同意,他将小梅唤来,只低语了几句。小梅两眼一红,跪在了张芃芃跟前:“小姐,若小姐不珍惜自己,小梅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小梅跟了小姐的那一天,已经是将命给了小姐。”
此刻,张芃芃见小梅口中含着糕点,脸上洋着微笑,心里也是许多的欢喜。当小梅答应了沈严川的要求后,张芃芃就跟自己说,无论多忙,一定要回到别院来用餐,这样,小梅试毒会遇到的危险就会少上许多。
小梅吃下那糕点已经一会,依然面容红润。她将那盘糕点往张芃芃面前推。
张芃芃用叉子叉了一块,果然香甜可口,让人唇齿留香,不由地对着牛嬷嬷啧啧称赞起来。
吃了几块糕点,张芃芃说要去酒庄去处理一些事情,小梅擦了擦嘴,跟了上去。
“好啦,你天天跟着我不累吗?我只是去酒庄一会,你和牛嬷嬷在家做我喜欢吃的羊肉火锅啊。”
小梅犹豫不决,终是点头留步,想了想,回到屋中,将无尘子送给张芃芃的那匕首拿过,递给了张芃芃。
“不至于吧,这大白天的。”
“小姐,你还是带着吧。”牛嬷嬷也来劝说,“听说这几天到处都在抓乱党,街上冷清得很,还是小心点为好。”
“二少爷也真是的,明明说好了要让张宏全天候地保护小姐的,怎么就把张宏又差遣出去了呢?”
“这也不能怪二少爷。张家有武功的男人不多,二小姐要回将军府,少将军又没空来接,夫人只得让张宏送二小姐回府了。”牛嬷嬷劝慰着一脸不高兴的小梅,“主人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去太过深究为好。”
街上果然如牛嬷麽所说,一反常态的冷清。一队官兵们正在街上巡還,看到有形迹可疑的人就会将他抓进官府去,一时间,大人叫,小孩哭,乱得不可开交。
许多店铺都关了门,原本排满街市的临时摊贩一个影也看不到。九月初秋,路上的树已经开始缓缓地落下叶子,东一片西一片地散落在那狼藉一片的地上,更添了几分萧瑟。
芙蓉夫人昨天已经叫人送信给秋叔,说时局不稳,人人自危,酒庄还是暂时停业几天,让伙计们都回家守着妻儿,
等朝廷那边的事情了结了再做酒卖酒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