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眨眼示意知道,而进了牢房里,张芃芃心中想的是要他对张家的照拂,此时自然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
沈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她还披着他让南九送过来的外袍,张芃芃自己也注意到了,脸颊泛起微红。
心头暗自告诫自己,都是重活一次的人了,怎还有无知少女的羞涩,真是不该。
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但是沈笙却注意到了牢房中床板上的粉色披风,她进来的时候可没带衣服,加上之前南九就告诉过他,襄王去看过张小姐,不免眯起双眼。
“这衣服,是襄王送的?”
“额……啊?”张芃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件披风被张芃芃给放在了床位,叠放整齐,霎时间有一只急忙要解释的感觉。
“只是觉得放在床中间碍眼,索性放到一边,至于取暖的,殊王殿下的……已经够暖了。”
边上的狱卒一副“我懂”的笑意涌上心头,但是又不敢明着笑出来,憋的着实有些难受。
张芃芃愣了愣,心中叫骂自己,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应该说正事才对。
于是张芃芃将身躯压得更低,声音却很洪亮,“张芃芃将死之人,有些事情想要求助于殊王殿下。”
“你倒是,说说看。”沈笙莫名的就想听听她想说什么,她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这会儿他觉得很是受用。
张芃芃道:“张芃芃的命微不足道,恳求殿下护我张家周全,不求日后自然富贵,只求能够平安。”
她又乍然的想到沈严川对她的威胁,心头一抖,“还请王爷代张芃芃照顾妹妹,娶了张雨!”
安静——
很安静——
沈笙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刚毅的神情。
狱卒就在边上听着,自想着,或许是她让殊王去娶别人,殊王心里不愿意呢。
沈笙突然的挑眉,从袖口中拿出一道令牌来,那是皇上的御令,见令如见圣上的御令。
他放在手心拍打了两下,引来了在场的觑视,后一刻,张芃芃赶忙的跪下,大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就是狱卒们,连连跪下,等着殊王说出皇上的命令。
“皇上有令,张家嫡女张芃芃,宫宴之上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本是死罪,但朕感念张家的功绩,又念在其不懂事的份上,决定从轻发落,即日起,进宫为婢半年,修习身性!”
张芃芃呆呆的听着,知道狱卒开心的说:“恭喜张小姐了,此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才反应过来是真的被赦免了。
顿时睁大了眼睛,疑惑不解的看着沈笙。
沈笙却道:“怎么,还要我背你出去?”
张芃芃有些木木的,“王爷您今日是来带张芃芃出去的?”
沈笙反问她:“难不成你以为本王是来送你上路的?”
捋清思路的张芃芃,面色瞬间变得羞愤,刚刚进来跟她说那么多,还等着她说‘遗言’,真是焉坏焉坏的够了。
就算是来接她出去的,此刻也开心不起来,全程黑着脸出的天牢。
沈笙亲自将她送到了凤栖宫,皇后收到了皇上的口谕,自然明白一切,让宫人们为张芃芃梳洗打扮。
张芃芃看到凤栖宫的时候,迟迟不进去,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门上的“凤栖宫”三个字。
就是这个地方,了结了她上一世的地方,它就像一座牢笼一般。
在这里面,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她该有的尊严!
而现在,她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呵,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可惜——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沈笙转过身看她炙热的眼神,问道:“这么盯着牌匾做什么,难不成你跟皇后也有仇恨?”
张芃芃回过神,连连摇头。
洗漱好的张芃芃,被换上了一套掌事宫女的衣服,翠绿色的衣裙在她身上,就是与常人不同,像本就是一件好看的衣裙,而其他人都是学着穿的一般。
沈笙坐在椒兰殿内,静静的等着张芃芃,皇后手中拿着圆扇轻轻摆动,打趣道:“也不知道殿下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让皇上赦免了这个丫头。”
沈笙淡笑,“也没什么,您日后自然会知道。”
皇后挑眉,道:“殿下这个态度,不觉得不妥吗?”她轻轻将身体慵懒的靠在身后的靠垫上,“这后宫中总要有人来为你筹谋些什么,可是你呢,就是不愿意。本宫知道你心中念着你母亲的死不愿意和后宫之人沾染关系,本宫可以跟你保证,你母亲的死与本宫绝对没有关系。”
沈笙看向远处的双眸瞬间与皇后对视,语气冰冷:“皇后您可不止一次这么说,可您也不愿意告知实情不是么?”
琴妃是后宫妃子,她不管做什么事情犯了错,后宫而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沈笙一直很不愿意提及此事,毕竟当年年纪太小的他什么都做不了,也是心中一痛。
相信皇上的话,一走就是三年,更是心中淤结的伤疤。
“娘娘,张小姐换好衣服了,正在外头候着呢。”皇后身边的贴身奴婢明月打破了二人的尴尬,从外头进来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