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惊讶看过去，就见荀自脸上露出几分怅然来，“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城主……”

“芃芃，你可知……你才是我的女儿？”

他这话说的随意，依然躺在躺椅上，眸光微斜，轻飘飘的看着她。

张芃芃怔了一下，浅笑一声，“城主倒是会说笑。”

荀自定定的看着张芃芃，张芃芃嘴边的笑意渐渐落下去，目光迎上荀自沉沉的视线。

两人都未说话，詹管家上前一步，颔首低眉，“风盼没死。”

“什么！”

张芃芃惊得看向詹管家，瞳孔微动，“师父……还活着？”

“嗯。”

詹管家看了一样荀自，见他不语，就继续说下去道，“几年前，风盼就已经回到了奉行天。当时，她故意露出行踪来，我们查到佟一夕便是城主的女儿。”

“不过，风盼为人狡猾，我与城主都留了一份心思。经多方查证之后，我们才得确定佟一夕并不是城主的女儿，而是她另外一个徒弟张芃芃是的。不过我们查到的时候，张芃芃已经身死。”

那是她在封山的那几年。

她尽量让自己心神稳定下来，不让詹管家的话在自己脑子里蹦来蹦去，半响过后，才发现自己能发声，“她有说为什么吗？”

荀自自嘲一笑，“她不过是想让我把她的女儿当做亲生女儿。而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仇人。让我们父女两个自相残杀。”

所以……

都是假的吗？

张芃芃在心中问自己，师父自小到大对她的照顾都是假的吗？怪不得，她有时候能看见，师父趁着佟一夕睡着过后去她房间看她。

呵呵呵！

自嘲一笑，“我能见她吗？”

“她已经几年没开口了。”詹管家道。

“我要见她。”

詹管家看向荀自，荀自点头。

地牢。

城主府的地牢阴暗潮湿，这地牢如今只关着风盼一人。

空荡荡的地牢里脚步声异常明显，张芃芃走到地牢入口，缩在角落里女人，蓬头垢面，正垂着头，不知死活。

“风盼有武功的。”

张芃芃点头，她当然知道。

佟一夕的功夫就是风盼亲自教的。

等到詹管家离开，张芃芃才走到门口，轻声开口，“师父，是我，芃芃！”

原本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女人忽然抬起眸子，透过枯草般杂乱的头发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芃芃，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一样，她手脚并用的爬到牢门口，伸手就抓着张芃芃的手，“芃芃，芃芃！你是不是来救师父的？师父被困在这儿这么久，你来了吗？”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荀自，荀自是你的仇人知道吗？芃芃！我是你娘，我是你娘！荀自他要杀我，你快救救为娘啊！”

她紧紧的钳制着张芃芃的手腕，无语无伦次，似是疯了。

张芃芃忍着手腕上的疼，语气平静的问道，“师父，我身上的毒是你下的吗？”

“……”

“师父看我每个月都被身上的剧毒折磨的生不如死，师父明明能解，却任由我疼的要死。看到我那副模样，师父，你是觉得开心吗？”自己情敌的女儿在她手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该是多么的开心。

风盼猛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后退一步，“你不是来救我的，你不是来救我的。”

见风盼精神有些恍惚，张芃芃料定荀自抓到了风盼过后，肯定严刑拷打过的。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哪里经受过严刑峻法，便是聪明如风盼，怕也是吓得不轻。

询问了几声，见风盼已经神智不清，又缩回了角落里。

来时那一腔愤怒如今也只剩下了怅然。

风盼毕竟养育了她这么多年，又教授她医术，虽她一开始便是准备用她来让他们父女两个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可现在……

“师姐也在奉行天，师父想见她吗？”张芃芃忽而开口。

自言自语的风盼话语一滞，又继续自言自语。

“师父如果想见师姐，我让师姐前来。”她继续开口，风盼却不再因为她的话有所动摇。

张芃芃转身离开，詹管家跟在其后，小声道：“大小姐，这风盼心思狡猾诡谲，你千万不可被她迷惑。”

“……”

走出地牢，詹管家在她身后不停说话，就怕张芃芃被风盼给迷惑住，心生不忍。

院外，荀自双手负背而立，张芃芃快步走到荀自跟前，将牢中的与风盼的对话和盘托出，“城主大人其实并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你的女儿？你让我去见风盼，不过是用风盼试探我而已。”

詹管家一惊，诧异的看向荀自。

荀自转身，眉目沉沉的看着一脸讥讽的张芃芃，“难道你不想做我这城主府大小姐的位置吗？”

“不想。”张芃芃眉目极冷。她说完，朝着荀自礼貌性的拜了一下，便转身离开，荀自在她背后沉声道，“你是不是我荀自的女儿，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