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上前,顺手接过丫鬟手中的匣子,亲自打开。
里面是一个锦帛卷轴。
见状,苏翼鸣看向周瑞。
此刻,周瑞也很是好奇,不由道:“打开看看。”
得到吩咐,苏翼鸣将卷轴展开来。
只见这锦帛之上,是一副刺绣的送子观音像。
见此,苏翼鸣就不由得眼神暗了暗。
他犹记得,王诗晗刚刚得知自己有孕之时,自己不好再动针线,就托人请好的绣娘绣了这样一副绣像,挂在了自己的帐中。
此时再见到这副绣像,苏翼鸣一时勾起往事,不免又是愧疚,又是不解。
此时,王诗晗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她低语道:“你放心,这不是当初我的那副,是重新找最好的绣娘绣的。”
旋即,她道:“我自己保不住孩子,哪里有脸将那样不详的东西再送别人?这是新绣像,又请大师开过光。”
闻言,苏翼鸣心下就有些讪讪,又愈发愧疚。
旋即,王诗晗就看向王诗柔,笑道:“原本夫君觉得但是一副绣像,有些小家子气了,可是臣妇却觉得,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渴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
压了压语气中的颤音,王诗晗继续道:“因此臣妇又将这绣像带来了,这是臣妇请大师开过光的,愿皇后娘娘子嗣顺遂。”
随后,她又补充道:“至于王爷们的贺礼,臣妇一个妇道人家,没有主意,都是夫君安排的,想必随后会送到王爷们府上。”
此刻,王诗晗不光说的皇后,更是说自己。
她今日有气,不免想着要故意刁难苏翼鸣。
其实,苏翼鸣对这些事,压根不操心,哪里管过贺礼之事?
如今听得王诗晗的话,苏翼鸣只好随意讪笑着,没有当即回应。
此时,王诗柔也不免动容道:“多谢苏夫人这一番真情实意。”
见皇后喜欢,周瑞也道:“苏夫人有心了,归座吧。”
坐下之后,王诗晗看向谢宁,举杯致谢。
见此,谢宁就知道,王诗晗今日前来,为的就是逼自己走出来,逼自己强硬起来。
于是,她又是安慰,又有些心疼。
与此同时,王诗晗的母亲王夫人,早在自家女儿进来的一瞬间,就红了眼圈。
方才见女儿那样处事得体,也和谢宁一样,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看到王夫人的神情,王诗晗就明白了自己母亲所想。
此刻她不好随意走动,只好遥遥举杯,回母亲一个放心的微笑。
之前,周以尧被王诗晗突然到来打断了话题。
如今见再无人干扰,他当即起身,对着周瑞道:“陛下,臣弟感谢陛下圣恩,让我们兄弟几人能回到京中。”
此言一出,周瑞不免心情愉悦道:“无妨,自家兄弟,朕自然不忍你们多年在外辛苦。”
闻言,周以尧就道:“陛下,臣弟有一事,想要请陛下做主。”
听此,周瑞问道:“皇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陛下,裴都督虽然挂着东厂总督的名头,但是私下里,臣弟听说了一些传言,也不知真假?”
听得此言,周瑞皱眉道:“不知是何传言?”
“臣弟听闻,裴都督并非宦官出身。”
说着,他又道:“裴都督又是娶妻,其妻又曾有过身孕,如此看来,这宦官一事,只怕有假吧?”
紧接着,周以尧就厉声道:“若果真如此,裴旭就属于欺君之罪!”
此言一出,周瑞就头疼了。
他不好直接承认裴旭并非宦官出身,而自己也早已知晓这件事。
一时间,周瑞有些不好回答。
倒是裴旭,听了周以尧的话,当即轻哼道:“不知四王爷有什么误会,本督何时昭告过天下,我是宦官出身了?”
此言一出,周瑞当下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呀,虽然裴旭没有承认过不是宦官身份,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就是宦官呀!
因此,周瑞当即颔首道:“的确,裴爱卿从未强调过,自己是真的宦官出身,此事恐怕皇弟有些误会了。”
继而,他又道:“裴爱卿一直是正常出身,有此传言,大概是有些人想当然,偏听偏信了。”
顿了顿,周瑞一副感慨的表情,叹道:“裴爱卿满门忠烈被奸臣所陷害,朕怎么还能忍心看着裴家无后?”
言下之意,裴旭并非真的太监。
可是,周以尧眼珠子一转,立马接口道:“是,臣弟误会了。”
紧接着,他就急忙道:“既然陛下也说了,不忍心看着裴家一门忠烈绝后,那陛下正应该多赐几房侧室、姬妾给裴都督。”
话毕,周以尧看向白傅,示意他接话。
与此同时,周瑞又傻眼了。
他没有料到,周以尧又在这里等着刁难自己这个帝王。
正当周瑞想着如何开口,岔开这个话题之时,突然,殿外又响起了回禀声。
“陛下,皇后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