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舒眯着眼开门，然后就继续靠在戚修能身上眯觉，打着哈欠嘟嘟囔囔。

“您不是说，有您在，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就行了嘛？”

“啊，是，但是这不是路程有点远吗？”

冯明舒懒得戳穿。

眯眼看天。

“但是也太早了吧，天都没亮透。让他们等着吧，等久一点有排面儿！”

“今儿端午，乌芳斋的咸蛋肉粽，一年一次啊，晚了可没了。”

“恩——？走，立刻，马上，启程！怎么能让病人等着呢！”

戚修能无奈的笑了笑，“劳烦前辈了。”

这里原先的鬼医，自从村里遭遇强盗洗劫，就带着村里有点手艺的人，在临县搞了条，全国最破烂诡异的鬼街，靠着唬人造谣，偶尔忽悠两个有钱的冤大头，养活全村的那些老弱妇幼。

鬼里鬼气的医馆装潢，平时其实主要是服务于村儿里，头疼脑热啥的，偶尔遇到个财大气粗的，出个外勤，也都基本应付的来。

还搞了条不可能实现的瑶草约定，故作高深。

冯明舒没见过什么瑶草，只知道那东西，绝迹了。

那个鬼医老头子家里也是个姑娘，姑娘家家的，容易被盯上，所以每次出诊，都要装扮一番。

小姑娘主诊，要是有人想强留二人，老头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助手，也好趁人不备，下毒脱身。

五百两黄金够整个村好一阵子开销，两人就跟冯明舒他们换了身份，暂时躲起来。

冯明舒戴着大帽子，穿着破布条布丁披风，从头到脚遮了个全乎，为了保险起见，冯明舒还做了假发假胡子假眉毛。

天色微亮，短暂的小雨已停，宋之恒在窗边静静等待，昨夜柳水清带回消息。

那鬼医今日不知何时会来。

“罢了，此刻已别无他法。”皇帝叹了口气。

只能继续让柳水清去探此二人情况，让太医务必全力保住皇后娘娘。

楼下临街，冯明舒暂时放下罩头的帽子，一脸满足的吃着开门第一粽，慢悠悠的牵着马往客栈走去。

徐老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再不去，那个病人怕是撑不住了。”

冯明舒闻言瞬间狼吞虎咽，“我可以了，走。”

带上破布帽子，确定把自己盖严实了，从袖子里边，百宝箱一样，抽出一根骷髅头形状的木拐杖，弓着腰，调整姿势，朝徐老头点头示意准备完毕，徐老头才上前。

砰砰砰——

没人应门。

徐老头往外退了退，确定是招财客栈，又往前。

砰——砰砰——砰砰——

吱——

门里，探出个脑袋，把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一人破破烂烂，看不见丁点儿样貌，一人粗布衣衫，胡子拉碴。

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铜板，就招呼人离开。

嘿！当我乞丐呢！

还没来得及指责，那人说眼疾手快的要准备关门。

啪——

赵十三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把撑住门板，恶狠狠瞪了不知深浅的家伙。

“边儿去。”

“前辈无怪，下人有眼无珠，前辈快跟我来。”

赵十三一脸堆笑，赶快侧身把人请进来。

可以，这变脸速度，不搞搞川剧可惜了。

冯明舒低头偷笑，世外高人的诀窍基本就是保持高冷。

非必要，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