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月光轻轻的透过来。
照在妻子的脸上,显得越发的柔和,充满母爱的光辉。
“我的人生已经很圆满了,有你有孩子。”
百岁宴的时候,戚修能的父亲过来送了个礼,便识趣的走了。
门房站在冯明舒面前回话,“放下东西道了声恭喜就走了。”
继母根本就没来,听说是被戚修能的父亲压在了家里。
冯明舒有些无奈。
戚修能倒是神色如常地安慰她,“有你,我的人生真的真的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多费这些心思。”
冯明舒看着他良久,转头问门房,“走了多久了?”
门房一愣,连忙回话,“刚走。”
冯明舒伸手抚摸着戚修能的脸庞,“夫君,我再试最后一次。”
说罢她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公主府外,借着月色,冯明舒看到一个萧瑟的背影,她连忙使唤人上前。
那人明显一愣,而后沉默着摇了摇头。
冯明舒下了轿子,“好歹见一面吧。”
戚修能小的时候,开口晚,家里人都当是个弱智,父亲更是将之视为人生的羞辱。
戚修能的那些短暂的盛名,在父亲眼里也不过是炫耀的资本。
可是炫耀的时间太少,父子的关系也不过拉近了片刻。
一夜平和的少年公子和父亲越走越远。
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淡了。
冯明舒的感受最为强烈,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并不是所有的亲人都天生的相亲相爱。
血缘不过是契机。
后院,小亭子里,冯明舒摆好了酒杯,看着两人相对无言,拍了拍戚修能的肩膀,起身离开。
一时间父子相对无言。
许久还是戚修能先开口,“父亲。”
他举起了酒杯,声音平淡的像在叫陌生人。
戚父叹了口气,儿子高升,却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人老了,没有怨恨只有愧疚,“你长大了。”他仰头喝下杯中酒,又道,“你,很好。”
夸得没头没尾,戚修能握住酒杯的手停顿了一下,印象中这是父亲的第一次夸奖,来的很迟,说不上原不原谅,他笑了笑,“嗯。”
月色下,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一杯一杯的敬酒。
以后,至少从陌生人变成普通朋友还是做得到的。
人走后,戚修能一个人坐在庭院里,一手执着酒杯,看着酒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冯明舒沉默的坐在对面,伸手也倒了一杯酒,“夫君。”
她甜甜的叫了一声。
戚修能抬头笑的温柔又满足,“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