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满门抄斩，谋逆大罪之类的罪臣之后，大多流放于宁古塔，三代不得为官。

苦寒之地并不是浪得虚名，那个地方，天气怪，常年阴冷，再加上，物资供给极少，大多数人，基本上，一年到头只有一床夏被。

到了冬天，有夸张的说法，叫做冻掉手指头，是说将人的手放进水里，站在户外一个时辰，那手指，就会被冻成冰渣一敲就碎。

“七哥哥，这里真的好多人啊。”冯明舒有些兴奋，眼前的小吃实在太多。

戚修能摇了摇头，牵着女孩子慢慢往前移动，“宁古塔外围那里，聚集了许多药商，因为，对人来说的苦寒之地，对一些珍贵药材来说，却是极好的滋补地，深山里，甚至有黑熊。而熊胆，也算是比较好的药材。此地算是一个必经之地，故此，你看街上的人衣着，穿什么的都有。”

“可是黑熊那么厉害，人怎么可能打的过呢？”冯明舒好奇的问。

“因为……”戚修能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因为，在那种地方活下去都成问题，总会有人愿意拼一拼，闯入深山，与那些黑熊斗一动，第一个不行，就第二个，第二个不行就第三个，总有那最后的得守着。

“小心。”戚修能眼神一冷，伸手牵过冯明舒，将整个人护在自己身后。

人群中那个突然冲过来的，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乞丐。

那小乞丐眼瞧着钱包没偷到，作案不成，跑的飞快，戚修能迈出了半步，握了握拳，还是转身牵住冯明舒的手。

“他也……挺可怜的。”冯明舒望着那个背影轻声说道。

戚修能扭头道，“看起来营养不良，身上又伤痕累累，是个可怜人。”顿了顿他又说，“但弱小不是作恶的理由。”

冯明舒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七公子，”耳边响起柳五公子的声音，“七公子防不胜防啊！”

戚修能看了看柳五绕在指尖转个不停的钱袋子，愣了愣，明白过来，刚刚还有的人在自己身后和小乞丐打配合，微微颔首道，“多谢！”

“糖葫芦，七哥哥。”冯明舒摇了摇戚修能的袖子，笑了笑。

戚修能顺着小娘子的眼神，看了看前方，“想吃就买，柳五公子救了我们的钱包，这算是意外之财。”

冯明舒眼睛亮了亮，看向柳五的眼神意味深长，怎么都看不出这是个姑娘，她咧开一嘴小白牙，笑嘻嘻的，朝柳五伸出双手，“我给你也买一串。”

柳五挑了挑眉，往前一侧，靠近了几分，将钱袋子放在冯明舒手中，笑道“多谢小美人。”

“七公子对我，倒是不设防，我刚刚对你家娘子那般姿态，你也毫不在意，看来公子对你家娘子没什么情分。”柳五郎打开折扇，又接着说道，“可你刚刚又是关心则乱，一门心思都在娘子身上，才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敌人，或许，只是……家族姻亲的责任？”

戚修能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娘子，“我娶了她，自然是要对她的一辈子负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公子这般，明目张胆的宠爱，容易成为他人的把柄，不如接到我府中，小娘子这般美貌，我定然会好好相待。”柳五打开折扇，只露出一双戏谑的眼睛，“怎么样，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