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公主放不下曹夕哥哥，今日前来送别，特地给公主吃颗定心丸，我定当与曹夕哥哥相濡以沫，恩爱有加。”沈幽兰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说完了吗？说完了可以走了。”锦瑟移目过来，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她脸上的得意。

“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一定会告诉公主，哦，对了，公主去的地方山高水远，恐怕鸿雁难传。”沈幽兰道。

“沈小姐，你很幸福？”锦瑟笑问道，一脸的嘲讽。

“那当然，你想要的，已经到我怀里。”

“你的怀里？沈小姐，你知道我为何不唤你为曹夫人吗？”

沈幽兰脸色一变，吞咽口水，等着锦瑟说话，“因为你从来只是沈府的人，而不是曹府的，即便没有我，他依然不爱你，甚至讨厌你。你知道女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我这样的，而是你这样的，我与他虽隔山隔水，善可相思，而你与他朝夕面对，却无话可说。”

“你怎知我们无话可说？”沈幽兰不服。

“有话可说，还跑本公主这里酸什么？本公主的婚姻不幸福，可我有爱我之人，你的婚姻不幸福，才是无药可救。”锦瑟看看窗外，示意她该下车了。

“你怎知我的婚姻不幸福，就算不幸福，能天天看见想看之人，也比你们永世不得再见要好。”沈幽兰被戳中痛处。

“那本公主和你并非同路之人，我情愿与爱人不能共守白头，也不愿意与得不到的人日日相对，每一个时辰都在等待，每一次等待后都是痛苦。”锦瑟不怒而威。

“公主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沈幽兰依然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锦瑟转过脸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十分得体，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本公主着实佩服沈小姐的胆量，你就不怕本公主一怒之下杀了你？”锦瑟淡淡道。

“怕就不会来，来只是想告诉你，曹夕你永远都想不到了。”沈幽兰恶狠狠，她当然知道锦瑟今日不会杀她。

“他的心本公主带走了，躯体留给你，不过本公主劝你，好好待他，说不定他能回心转意，否则……”锦瑟停顿片刻道：“你比我更了解他。”

“你真以为他会为了你守一辈子？”沈幽兰无所顾忌，“你还真是自以为是，要不是因为你是公主，他不会与你周旋。”

“也许吧，不过，曹夕有一个十分爱惜的玉坠，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沈幽兰愣住，试探问道：“他脖颈处……”

“已经在我的胸口了，”锦瑟笑道：“沈小姐回吧。”

马车起步，沈幽兰站在一旁，锦瑟掀开帘幔道：“沈小姐，世上最大的痛苦不是痛不欲生，而是生不如死。”

……

期间，送亲的队伍路过一个小镇，锦瑟特地停留了一会，让婢女出去买了一些东西。

驿站里

锦瑟站在窗前看着西天的明月，悲伤涌上心头，泪眼迷蒙，看见对面的一棵树上有个白色的身影。

一路上，她知道，曹夕跟在附近。

她双手掩面，难道这样的结局，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吗，那为什么这么难受，真的难受，比听见他成亲还难受。

一个立在树头，一个立在窗前，明月斜在西天，安静悲伤地看着她们，看着他们注定各奔东西。

沈幽兰的那句话突然耳边响起：曹夕你永远都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