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你放心。”江滨心里叫苦不迭,就冲萧景逸刚才那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他能有什么问题?现在有危险的明明是他们两个才对。
江滨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扶着萧景勉勉强强,跌跌撞撞地走出地下室,本来想先送他回卧室,怎奈自己一把年纪了,体力实在支撑不住,所以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人平放到了客厅的大沙发上:“萧先生,你太太没有跟过来,不用装了。”
“辛苦。”萧景逸再度睁眼,眼神比先前缓和了不少,但寒芒依旧,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你果然是装的。”江滨伸手捂了一下自己酸痛不已的老腰,愤愤不平地控诉,“既然是装的,那刚才出了地下室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把浑身的力气都压到我身上,帮着走两步不行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既是装的,也不是装的。”萧景逸一脸平静,“醒是早就醒了,可我周身麻痹,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
“肌肉运动丧失,行为能力受损。”江滨蹙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现在先别叫救护车,等我太太走了再说。”萧景逸咳嗽了两下,前胸一阵收缩般的剧痛,“她要是知道把我伤得这么重,今晚只怕就睡不着了。”
江滨摇摇头:“人类的大脑是身体里构造最精密的器官,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影响全身,我不建议你拖。”
“要是拖了会怎么样?”萧景逸抬头看他,眼神还是原样,没有半点害怕,“傻了,残了,还是死了?”
江滨据实回答:“具体的后果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出现这三种结果的可能性都不是太大。”
“好。”萧景逸眼神里突然闪过一抹兴奋,“很好!”
江滨以为这家伙会错了自己的意,连忙补充道:“萧先生,我的意思是说痴傻或者残疾的可能性不高,但这不代表你身上不会出现其他的并发症,比如你会头疼欲裂,甚至持续呕吐,或者神经受损呈现不自然抽搐,而且这些症状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办法消失。”
“你说的是真的?”萧景逸要不是此刻周身麻痹根本动不了,估计能兴奋到秒从沙发上坐起来,“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十年八年有没有可能?五年六年呢?起码也得存在个两三年吧。”
好,太好了,他先前追了这么久的媳妇儿都没成功,主要原因就是黎清一直排斥见他,两人就算见面,相处不了多少时间对方也会匆匆离开。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他这一身伤是为黎清受的,别墅里的下人是为黎清遣散的,为了黎清还不惜跟亲爹反目成仇,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以黎清的脾气,看到自己这么惨,绝对不会抛下他一走了之,肯定要留下来负责到底。
到时候在这栋别墅里,他们俩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江教授,我这个病不会遗传吧?”萧景逸眼尾一勾,连头胎要儿子还是要女儿都已经提前计划好了,“现在有定位致病基因的位点吗?有没有什么吃完以后不会影响下一代的阻断药,或者孩子能做三代试管直接剔除致病基因也行。”
江滨:“……”
这哪跟哪啊?什么逻辑啊?他在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自己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怕不是被电傻了吧。
“萧先生,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去趟医院,你现在真的很不正常……”
江滨话还没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黎清脆生生的惊呼。
“谁让你把他放那儿的,沙发这么硬,磕着他的脑子怎么办?”
听见黎清的声音,萧景逸果断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不仅闭眼,连眉头都微微的往中间蹙了蹙,无形中透出一股柔弱,让人怜爱之心顿起。
江滨:???
这是什么情况?总裁不务正业专攻表演艺术?就这水准,萧景逸说他没过表演专业十级自己都不信。
“都说了让我帮一把手的,你不信,非要逞强,撑到最后老胳膊老腿的受不了了,又随意敷衍人家,真是一点儿职业道德都没有。”黎清凤眼一挑,凌厉的视线像两把刀子,深深的从江滨脖子上掠过,“你瞧他多难受,眉头都皱成这个样子了。”
江滨无奈地看了萧景逸一眼,越看越气,巴不得立刻揭穿这家伙脸上虚伪的假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