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的眼神骨碌碌转了一圈:“不可能啊,像这种打包方式一看就是计件的,每一箱的重量都得一模一样。否则算货款的时候不好算,找运输公司算吨数的时候也不好算,总不至于在仓库门口放个称,出库的时候还得每箱称一次,再记一遍吧。”
“学姐,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林殊途缓缓将眼神往下,移到刚才搬动的箱子上,同时继续吞咽着唾沫,“像我们这种学精密古董修复的,一双手就是一架珠宝称,哪怕只有几十克的差距我都能徒手掂出来,何况起码是20斤往上。”
一个完全按照现代化流水线生产的企业绝不可能在计量单位上犯如此严重的错误,除非是有人调换了里边儿的东西……
“把箱子打开。”黎清骤然感到屁股下边儿有一阵凉意,激得她瞬间站了起来,“快!”
兰姨从身上摸出一把折叠刀,手腕在半空一甩,刀身迅速复原,接着锋利的刀尖和刀刃整体没入外边木箱的结合处,没几下就轻轻松松把整个大箱子拆成了几块。
围在外边儿的木板被拆下来后里面装的东西也都渐渐露出了真容,一箱依次叠好的纸包白茶茶饼散落了一地,和茶饼一块儿滑落到地上的,还有一个双眼紧闭,唇色乌青,一眼看过去就没成年的小男孩儿。
“里面居然真的有人!”兰姨把刀往旁边地上一丢,赶紧蹲下,把那个明显已经快要窒息的小男孩儿抱了起来,“醒醒,孩子,醒一醒。”
黎清拄着手杖走近,发现这个小男孩竟然就是自己之前看着他被人挟持着从药店出来,打算带上小婧一块儿去救的那个孩子。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司机的家人。
真是孽缘啊,要是自己当初做得好一点,再果断一点,能当时就直接把他救下,可能黎家的困局那时候就已经解了,哪还有后面这些乱七八糟的腌臜事儿。
一时间,她心头不免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后悔和懊恼。
“这孩子已经开始缺氧了,需要人工呼吸。”兰姨直接一把将林殊途拽了过来,“你来,对着他的嘴吹气,边吹边按胸,快点儿。”
“我?”林殊途撅着小嘴一脸不情愿,“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初吻犹在呢,你就让我便宜这么个臭小子?”
“婆婆妈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兰姨一脸嫌弃地推了他一把,“滚开,换个是男人的过来。那几个手里拿着感应器的闲站着干什么,别闲着啊,赶紧加快速度把剩下的人给扫出来。这已经窒息一个了,再拖下去准得出人命。”
那个司机现在一边咬黎家,一边咬萧家,要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的家人死在萧景逸的产业里,附近还有黎家的人在场。那这事儿可就麻烦大了,到时候生意场上的事情抛开不论,检方首先就得公诉他们一条故意谋杀。
“学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吧。”林殊途抿了抿嘴唇,然后突然贴面搂住了黎清,迎着她震惊到瞳孔放大的眼神直接亲了上去。
软软的,热热的,甜甜的应该是大马士革玫瑰味的唇膏,热情而又奔放,一直努力把自己往外推的小手手有劲儿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林殊途满意地砸了砸嘴,嗯,果然还是等她醒着亲比较有意思。
“林殊途,你给我死开!”黎清推不开这货,又被他气得要死,握着拳头正想把天灵盖给他掀了,这货就极为聪明的卡着她发飙前的最后一秒迅速抽身。
“学姐,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嘛。初吻给你,好歹我还能当做一辈子美好的回忆,便宜这么个兔崽子,你是打算让我抱憾终身吗?”林殊途一脸餍足地舔了舔嘴角,这次倒是不用人再催他,往地上一趴就开始积极努力地英勇献身。
只见他嘴上卯足了力气,手上也没闲着,对着人家的胸口就开始一顿乱按,按着按着,林殊途发现这娃的胸口好像触感有些不太对,就算是个男子汉,不像女孩子那样柔软,也实在是硬邦邦得过了头:“这藏得是什么玩意儿啊,这么硬。靠!炸弹!”
黎清一听见有炸弹,吓得立马趴到了地上,五体投地,一动不动,姿势里透着满满的求生欲。
而兰姨则一脚把跪趴在地上的林殊途踹得飞了出去,然后摸出一把最小号的拆弹刀含在嘴里,蹲下,拆开外套,准确找到炸弹的位置对准左下方就是一刀斜插,然后再用拆弹刀拆卸下两边用来固定的螺丝钉,露出炸弹的主体部分。
果然像刑侦片里演的一样,一边是红线,一边是蓝线,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下剪错,全部升天。
“兰姨,剪……”虽然这炸弹就是自己吩咐人装的,但一旦代入生死一瞬的设定,林殊途就不由得兴奋到瑟瑟发抖,“剪蓝线,肯定是蓝线,我第六感超级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