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小婧这次以身犯险触碰了其他几家的底线,就算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也势必会被即刻召回,没办法在外边儿继续待下去。”宇文鸢勉强笑了笑,“我得跟她一起走,怕到时候没空跟你告别。”
黎清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宇文鸢今天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如果非要形容,那大概就是字里行间都流露着一股死气和绝望,仿佛知道自己这一去就再也没法回来一样。
黎家老宅前,一长串黑色奔驰越野车队紧贴路边临时停车位竖直排列,所有待在车上的司机和下车看顾在车身两侧的保镖脸上都写满了凝重,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无形中透着沉默和肃杀,仿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明明头上正顶着夏日的艳阳,但宇文鸢却凭空觉得一阵寒意,不由自主的拉了拉领口。
“不是故意要干涉你到什么地方见什么朋友,只是时间紧急,没工夫再等你折返回家了。”正数第二辆车的车窗摇下,坐在后排的第五只冲宇文鸢招了招手,“上来,和我一起等结果。”
宇文鸢望了一眼自己停在旁边的电动车,随后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后排:“消息传出去了吗?”
“我没有往外传。”第五只平平淡淡的一句回答,宇文鸢却从里边儿听出了森然的杀机和冷意。
车里的时间过得飞快,戴在手上的手表像催命针一样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咔咔咔”,“咔咔咔”,每一下都让人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另一处,紧张的气氛同样布满了整间古老而又尊贵的祠堂。
身穿祭祀礼服,脸戴面具的祭祀跪在阵法中间,身边一圈点满了蜡烛,烛光摇摇曳曳,时而强盛,又时而微弱。
在他手边,绚丽的沙盘正在飞速运转,流沙的流动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大凶。”
随着祭祀的声音,周围连烛光都变得微弱了下来。
上半年的第四个凶月出现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但等待他们的坏消息却才刚刚开始。
“沙盘流速前猛后乏,四面合拢,紫薇星呈围困之势,主位涉嫌,主大凶,绝后之兆。”
原本跪伏在地的一众人等里突然起身了一人,这人穿了一身干练的男款西装,短发,高挑,纤瘦笔挺,眉眼英气,若非因下巴以下的部位看不到喉结而出卖了她的性别,只怕没人能看出她是个女人。
姚荼,第五婧的小姨,第五家嫡系以外最大的掌权人。
在家族内一人之下的地位给了她可以任意嚣张的资本,甚至都不用等祭祀示意就径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沙盘:“断子绝孙乃千年大险,轻易不可胡说。既然说了,可有破解之法?”
祭祀摇了摇头:“理事长,紫薇星离位,只怕家主已经不在嫡系的保护之中了。不过凡事三分天命,七分人定。结果如何,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无从知晓。”
“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各家必定人心惶惶。”姚荼接着抄起旁边的烛台,一下砸到了对方脑袋上,“为家族稳定着想,烦你受点儿罪。”
“祭祀布置场地的时候没留神,被烛台砸下来磕伤头见了红。祖宗规矩,血月不卜卦,一律算大凶。”姚荼放下带血的烛台,泠然冷视各处,“通知各家严阵以待,诸事小心,都给我打起12分的精神。”
说完,她低头舔去虎口处沾染的鲜血,表情阴冷又邪气:“今天的事情我如果在外边儿听见有第二个版本,那也不用查了,在场所有人连我在内全部逐出第五家,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