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仓库目前的使用面积不超过10%,主要是用来存放一些楼盘开盘预热要送的礼品和针对购房用户送出的首饰。”管家笑眯眯的看着萧景逸,眼神那叫一个荡漾,“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出来给夫人娘家用。”
“你笑什么?”总裁大人一抬头,刚好对上对方奇奇怪怪的眼神,“吃错药了嘛。”
“当然是笑少爷你刀子嘴豆腐心啦,表面上和夫人吵架拌嘴,气得说以后再也不想管她了,扭头还不是想方设法的替黎家收拾烂摊子。”
“我了解黎清,家人对她来说比性命还重要,我想让她承我的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帮他们度过这次难关。”萧景逸低头翻开一份合同,眼前看的是项目。脑海里想的却是黎清,“之前一直隐忍着不出手,一是敌我情形还未明了,没摸清楚对手的实力,二嘛……”
管家砸了砸嘴,若有所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人只有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格外珍惜和重视每一份善意,咱们也才能得到利益最大化”。”
卧室里,黎清倚靠在床上,一手拿着画稿,一手拿着铅笔,正在聚精会神地修改着首饰设计的线条和轮廓。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连贯的敲门声。
“进。”黎清手上转着笔,悠悠然抬头,“哟,陈小姐,怎么是你啊。”
陈禽笑了笑,转身和上门:“没想到黎小姐居然还记得我这么个闲人。”
黎清用笔头抵着下巴,一脸审视的打量着她:“陈小姐,既然你来了,虽然有点唐突,但是有件事我很好奇,还是要问一问的。当时你和我妈在一辆车上,为什么她伤得那么重,你看上去却跟没事人一样。”
“当时那辆货车迎头撞来的时候我人坐在后排,受到的冲撞力没有驾驶座那么大。而且我早就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所以特意一上车就调节了相关区域的安全气囊灵敏度,肋骨被挤压得有点骨裂,现在但凡大喘气一下胸口就疼,不过好在没受其他的伤,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陈禽把手放在胸口上下滑动了几下,看表情倒真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关于阿姨的伤势,我很抱歉,如果我能早一点赶回来告诉她真相,那么也许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当时你人就在车上,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黎清用力抓皱刚起了个头的画稿,狠狠地把它揉成了一团,“我妈是被人害的,凶手把她害成这个样子还能逍遥法外,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是没脸见她。所以如果陈小姐知道什么真相,还请坦诚相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黎家发达了黎家还,黎家发达不起来我黎清还。”
“黎小姐你不用欠我人情,咱们两清了。”陈禽从包里掏出支用了一半的药膏,整个药膏上半部分充盈,下半部分却被挤得只剩铁皮,扁扁的,像是用擀面杖擀过的一样,看得出使用人十分节约,“还记得这个吗?是你给我的,你当时看我被吓得可怜,还亲自帮我涂药。”
黎清微微有些动容:“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难为你还留着。”
“我不是陈家名正言顺的小姐,是我那个所谓的爹跟外边的女人生的。他女儿多,老婆又不顶用,一直盼着情人能给他生个儿子,结果还是生了我这么个没把的,于是我妈转正的机会彻底没了,只剩下一笔寒碜的分手费。”
陈禽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只用了一半的药膏,目光夹杂着哀伤。
“打生下来起我就没见过亲爹,后爹对我也不见好,高兴就甩一巴掌踹一脚,不高兴就拿烟头往我身上烫。后来我那个便宜爹生意不顺,找了个大师给他想法子,人家说我八字旺他,于是他这才勉强把我接回去,随便挂了个什么四小姐的头衔。不过生活好像也没什么改变,只不过是从被继父打变成了被一家人打。也是,试问谁会喜欢一个自己丈夫,自己父亲在外边儿出轨生下来的孽种呢。”
黎清抬手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抽了两张面巾纸:“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听的我心里发堵,怪难受的。”
“黎小姐,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怕我疼,给我涂药的人。”陈禽伸手覆上脸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黎清先前帮她擦过药的部位,“我小时候就被人打,被人欺负,从来没人瞧得上我。长大了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人当工具,当棋子,在盘上摆来摆去。我那时候就想啊,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学一身的真本事,往后才能保护那些想保护的东西,你就是我想保护的东西。”
“没这么夸张,我也就是帮你擦个药而已。”黎清被她充满了炽热情感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跳加速,“当然如果你非要报答我,那也不是不行,只需要告诉我你发现的真相是什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