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逸点点头:“行,那人我就先带走了。帮她把腿上的石膏一起取了吧,回去复健我会找人上门帮她做。”
院长:“萧先生,你太太还没有到出院的时候。”
“我不放心你们。”萧景逸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鄙视,“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照顾来得靠谱。”
于是当晚,医院所有参与值班和抢救的医生护士都看到了非常离奇的一幕,向来既严厉又威严的院长居然满头冷汗地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对方拥有深邃的眼窝,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和阴郁的眼神,浑身的每一处细胞都充满了侵略性,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低头,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穿过门口成排的保镖和医生走进了病房,这样的举动堪称无礼,却没有任何人敢对他有丝毫的埋怨或者责备。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脸安详的黎清,萧景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
有卫葳这个送上门的借口,黎清现在又不省人事,这可真是个带她回家的好时机。
不过自己这次要稍微克制一点,千万别把人再给吓跑了。
萧景逸缓缓在病床边蹲下,拉着黎清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拂过,尽情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柔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确定自己的珍宝已经失而复得。
“萧总。”知道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下场的保镖们垂头丧气地涌了进来,准备抓住这最后的一丁点儿表现机会看看能否力挽狂澜,“谋害夫人的肯定不止一个人,既然您来了,那我们正好腾出手去抓真凶。”
“算了,连门都看不好的狗还能指望它会打猎吗?”萧景逸不屑地皱了下眉头,怼起人来轻蔑十足,“滚,去叼个担架进来。”
像戊巴比妥钠这样的强效镇定剂打完之后往往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黎清睡了近段时间以来最舒服最放松的一觉,梦里……不,她已经舒服到连梦都没做了。
就在她开开心心睡到自然醒,甚至因为过于舒畅还伸了个懒腰的时候,一张脸却突然在自己面前无限放大。对方原本紧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开,眼底一片血红,爬满了蜘蛛网般的红血丝,瞳孔像黑洞一样深邃,冰冷而又漆黑,无法从里面窥知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和情感。
“啊!”黎清被吓了一跳,打掉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蓦然坐了起来。
“抱歉,我昨天有点困,不知道怎么的就睡过去了。”萧景逸把手背红了一片的胳膊收回来,冰冷的眼神逐渐浮现出一抹柔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眼花,周身无力?”
“我没事,好得很。”黎清用手扶着头,视线四处转了一圈,“这是萧家?”
“嗯,我们的卧室。”萧景逸补充道,“我已经让人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以后你一个人住,今天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萧景逸,你可真是够卑鄙的。”黎清脸上涌起失望而又复杂的情绪。
之前装乖扮可怜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什么会绝对尊重自己的自由意志,什么肯定不会违背她的意愿把她带回萧家,结果一扭头就把说出来的谎话全都给活吞了。
“有人要杀你,一个很厉害的人。昨天卫葳去你房间的时候带了两针安乐针,一针戊巴比妥钠,一针肌肉松弛剂,要是她给你打针的顺序调换一下,没有先扎戊巴比妥钠,你现在就得躺在太平间里,而不是好好的坐在就跟我说话。”萧景逸用手指穿过黎清的发丝,挑了一抹置于手心里细细的把玩着,“在这种情况下,以医院的安保力量你觉得我会放心把你丢在那儿吗?”
“你不放心你可以通知我的家里人,而不是……”黎清话还没说完,就被萧景逸用手扣着后脑勺突然重重的吻了上来,剩下的所有争辩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一声声化作支离破碎的呜咽,“萧……萧……景逸……你……混蛋!”
“昨天你要是救不回来,我也不想活了。”萧景逸紧紧地抱着她,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恨不得把黎清整个人勒进自己的身体里,“我陪你一起死。”
“这种话并不浪漫,反倒显得你很愚蠢。”黎清听得有些心乱,下意识否定道。
可下一刻她却突然脸色一变,所有顽固地坚持都像垮了地基的城堡一样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