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途,你还小,感情上的事儿你不懂的。”黎清叹了口气,理智告诉她,越早斩断途途对她的执念,对他们俩来说越是一件好事,可看着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为了得到她的爱甚至恨不得低到尘埃里的少年,她真的说不出口,“你早晚会遇见比我更懂你更适合你的女孩子,也许再过一两年你就会发现……”
“我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好,也不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人比你更适合我。”林殊途说着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圈,这神一样的演技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极大可能和白若情出自同一个培训机构,“学姐,你想知道毕业后我消失的那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吗?我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医生从我脑袋里取出了一个肿瘤,这个肿瘤和我的血管,神经紧紧的生长在了一起,在做手术的时候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引起脑部颅内大出血或者让我变成痴呆。”
“我当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回想自己这一生,发现所有美好的记忆竟然都有你的参与,就连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秒,我想的都不是自己,而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笑着帮我拿行李的那副痞劲儿。”
“小学弟,我呢是这次一帮一迎新负责带你的学姐。既然院里把你分给我,那你可就是学姐的人啦,放心,以后有谁欺负你就报我黎清的名字,保证你小子到哪儿都跟螃蟹似的横着走。来,行李给我,看你这么细皮嫩肉,那么大个箱子拖得动吗你?”
“喂,这么着就走了?辛辛苦苦帮你搬了六层楼,也不说请学姐吃个饭什么的。算了,瞧你这副小媳妇儿样子也不会是个主动的,走,学姐请你吃香喷喷的大馅儿水饺,吃完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咱们话剧社最近招新,一定要来哦,我给你走个关系,直接二面就行。”
……
黎清在脑海里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跟林殊途第一次见面,越回忆越觉得耳根子发烫。
黑历史,这绝逼是自己的黑历史。她那段时间是不是看土匪抢亲把脑子给看秀逗了,怎么动不动就让人家当自己的人?
“喂,你小子大学期间我可没少带着你大吃大喝,四处兜风啊,怎么躺在手术台上也不知道念我点儿其他的好,就专想咱们见面的时候那点儿黑历史。”黎清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奈,“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认真的行了吧?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咱们啊这辈子也就做个朋友的命。”
“你喜欢什么样的?”林殊途没好气的搭了下眼皮,“萧景逸那样的木头,还是宇文鸢那样的祸水?”
黎清脸上虚伪的表情终于支撑不住,嘴角颤抖着露出了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容:“我没有喜欢的特定类型,我喜欢萧景逸,只喜欢他一个,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会发疯一样的喜欢他。”
林殊途右手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他承认自己这一刻动了杀心,因为强烈的嫉妒彻底裹挟了他的理智。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算计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是那么不可救药的爱着他。
是不是只有让这个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你的眼睛才会空出来,再重新融纳我的身影?
“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黎清本来想用手拨一拨落在耳畔的碎发,但手指一插发丝就被心头的烦闷引导着狠狠的扯了两下,扯得头皮发疼,“这两天就别打电话给我了,我可能一时半会儿真的走不出来。”
“好,要是有需要随时打我电话,我从来不关机的。”林殊途笑得眼睛弯弯的,温柔得像皎洁的月光,他微笑着送走了黎清,然后打了个响指,暗处立刻就冲出了比他之前展示的多了足足一倍的人手。
“你们三个跟着她,看看她这两天都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她要是想不通去酒吧买醉,你们就跟着混进去,严防死守臭男人占她便宜。谁要是敢不怕死往她身上贴,直接带去厕所废了双腿。”
黎清开车离开以后,林殊途一秒就收起了先前人畜无害的微笑,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像是从地府爬出来的阎罗,眉宇间尽是让人恐惧的阴郁。
“还有,那个司机的家人怎么样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爱和温柔都给了黎清,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那令人恐惧的真面目,甚至每一次出现都会带着一副讨女孩子喜欢的面具,把自己完完全全装成另一个人,装成另一个跟他长着同样一张脸,却拥有截然不同性格的人。
林家的太阳和白昼永远消失在了那一年,从那以后留下来的只有被自己所代表的,无边的黑暗。
“少爷,他的两个孩子我们都已经用父亲住院的名义请假从学校里边儿接了出来,父母和妻子还在接送的途中,一切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