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京墨和李琦琦坐在包厢里,正在为封口费的价格争论不休。
幸亏曾京墨凭借自己敏锐的第六感及时发现了不对,在之后的谈话里强行绿茶了一波,把这一切都说成了对萧瑞锦爱的表达,否则萧景逸可能连自首轻判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曾京墨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整整一大杯冰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全灌进了肚子里。即便如此,她心头的燥热和恐慌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能联系的号码:“白小姐,是我,我好像暴露了。”
“你昨天见李琦琦的时候被拍到了?”电话那头的白若情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原本正打算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的曾京墨愣了一下,忍不住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整件事都是由我主导的,我当然知道。”白若情将手指插进发丝间,悠闲地轻轻拨动了两下,“别说你没好奇过为什么我要指定让你去那家酒吧,又为什么一定要进那间包房。其实还不是因为那间包房的墙上被人动了手脚,能够偷拍到关键性的证据嘛。”
“白小姐,虽然上面的意思是让我听从你的调遣,无条件配合你的任何计划,但我认为大家都是队友,你在行动之前起码应该跟我知会一声。”曾京墨的语气有些微怒,“而不是让我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视野里。”
“什么都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能够临场做出最为真实的反应。黎清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我们安排的这个计划已经巧合到有些离谱了。在这种情况下对你的考验特别大,只要你有一丁点儿反应出现异常,就很有可能会引起她的警觉。”
白若情的音调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烈。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不过是披着伪装不易察觉的处心积虑而已。处心积虑已经很难了,要想伪装得自然就更加难上加难。京墨,你要记住,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计划,为了组织。你可以质疑我的行为,但只要你还没有达到我的高度,就必须无条件遵守我的命令。因为我永远比你站得高,看得远。为了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我还特意推了陈玥玥这么个炮灰主动送上门分散黎清的注意力,这份苦心你能理解吗?”
曾京墨有些惭愧地低了下头:“对不起白小姐,我不应该质疑你。我只是有些心慌,萧景逸这么做摆明了是在威胁我,现在咱们又有实打实的把柄捏在他手里。要是不按他说的乖乖去自首,他随时可以找出各种罪名来发难。”
萧瑞锦是在私下见面的时候给的曾京墨储蓄卡,卡上的金额又全都是走的公司户头,要是萧景逸一口咬定这卡是自己趁他爹熟睡或者洗澡的时候从钱包里偷的,偷窃罪加上非法侵占,金额数百万足够牢底坐穿。
萧瑞锦虽然处处宠着她,但毕竟膝下就萧景逸一个独生子,黎家又势力强盛,不是个轻而易举可以打发的,到时候腹背受敌起来,分分钟抛弃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好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些年跟着我在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的组员向来都只会赚得荷包满满,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惹上过麻烦。在组织里,我白若情三个字就是屹立不倒的活招牌,你要对我有信心。”白若情的语气充满自豪,“萧景逸想动你去跟黎清邀功,那你就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不仅不能动你,反而还要为了保护你跟黎清彻底撕破脸。这样你安全了,黎清也能趁早死心滚出萧家。”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勾yin萧景逸?”曾京墨一脸为难,“可他压根儿就是个不近女色的木头啊,这能行吗?”
“蠢货,你脑子里就只有男人女人这点事儿吗?”白若情真是快被气死了,“别忘了咱们还有一张底牌呢。”
“你是说那个?可这对萧景逸能有用吗,说不定还会更刺激他。”曾京墨有些不确定。
“放心吧,我了解萧景逸,这招对他百试不爽。”
在白若情的提点下,曾京墨迅速冷静了下来,虽然提前用上那张底牌的时机不是太好,但好歹也算没白辜负自己一番苦心。
“喂,萧总,你的东西我收到了,你的话助理也带到了。”曾京墨拨通了萧景逸的电话,语气早已不复之前的慌乱,变得格外平静,“铁证如山,我的确无从抵赖。如果你觉得我伤害了黎清,也大可以让我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压低声音过后的低语,萧景逸瞳孔紧缩,像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样“倏”地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你在说谎,这不可能!”
“没错,从理论上来说的确不太可能,可它就是发生了,这是奇迹,也是上天的恩赐。”曾京墨的嗓音充满了洋洋得意,“所以现在你还想让我去自首吗?萧总。”
萧景逸眼底一片晦暗,瞳孔像忽明忽灭的黑色水晶球:“这件事我父亲知道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种事儿瞒不了多久,他早晚还是会知道的。”曾京墨吃准了家人是萧景逸的软肋这一点,字字句句都在变相威胁,“那时候他肯定伤心死了,对一个搭过心脏支架的人而言,过度的情绪波动那可是随时有可能引起猝死的呢。萧总,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得想清楚了。”
“jio,再去一趟他们医院。”萧景逸气恼地随手撕了一页合同,在背面刷刷刷地写下了一排地址,“带曾京墨去这个地方,我倒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些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