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最后的鉴定结果是这枚戒指根本就没有问题,那黎清自然也就失去了先发制人,向他们施压的资本。
“好啊,既然找人鉴定是我提出来的,那咱们就把流程走完吧。”
黎清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造的假会被看出来,以她对自己的信心,能让她花一个小时造的假,那起码也需要最顶级的鉴定师花两到三个小时才能判定为人工损坏。
不过现在世风日下,干一行爱一行的人越来越少,貌似绝大多数鉴定师都没有那么好的闲心,比如黎清现在遇到的这位。
店长特意请来的鉴定师是一个50多岁的老头,又高又瘦,鹤发童颜,看着颇有道骨仙风,这样的人倘若当初选行入门的时候选择去看风水,可能生意还会再好些。
“黎小姐,请坐。”对方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精密仪器匣,从里边儿依次取出了镊子,放大镜,显微镜,天平,珠宝称和偏光镜等仪器,摆在面前长长的一整列,果然颇有先发制人的气势。
根据黎清玩票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仪器带得越齐全,摆到台面上的无关工具越多,这个鉴定师的专业素养和鉴定水平往往就不怎么样。
她用手背托着下巴,神情仿佛在看好戏。
“这枚钻戒在镶嵌部分的确做得不是太好。”鉴定师仔细察看了钻石和宝石的嵌镶交合处。
店长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
店长又感觉心似乎微微往胸膛方向坠了坠。
黎清追问:“但是什么?”
“但是这个松动感觉不像是原出厂就有的呀。”鉴定师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黎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摔过这枚戒指?”
“嗯,的确有摔过。”这也是黎清在造假的时候故意留下的破绽,如果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品牌方,那么对方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品牌的尊严一定会绞尽脑汁逃避问题,可如果给对方留一条退路,责任大家一块儿五五分,不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那么对方愿意承担责任的可能性也会大幅上升,“不过钻戒这种东西摔个一两次就出现松动,只怕也不应该吧。”
“黎小姐,如果是单一的钻戒那自然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不过您这枚戒指镶嵌的蓝宝石太大,的确是应当小心爱护的。”鉴定师清了清嗓子,职业性的忽悠道,“虽然您有很大的责任,但是我们密支那向来奉行顾客至上的服务理念,这枚戒指我们会帮您返修,最多两周就可以恢复原样。”
在鉴定师拼命忽悠黎清的时候,店长已经暗地里让人悄悄把那枚突然出现的戒指给从头查了一遍。
“店长,我们已经核对过了,黎小姐的账单和购买记录上都有这枚戒指,当时开这单的负责人是李琦琦,可她刚请了三天的病假,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店长一听到这个名字头就开始隐隐作痛:“原来是李琦琦啊。”
要是换了其他的,她也许还真不相信会有人蠢到连保修卡这种东西都遗落,但这个李琦琦平时就是个马大哈,工作中的大小错误有一样算一样都没少犯。而且她和黎清关系很好,经常在工作时间说说笑笑,要是笑着笑着真给忘了,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样,商量出结果了吗?”黎清胜券在握地瞥了对方一眼,“我的要求并不高,就是看一眼监控而已,大家各退一步,没必要把事态搞得那么复杂。”
“黎小姐,规矩就是规矩,监控不能轻易给您看。”店长巧妙地偷换了概念,“不过如果是为了查证是否有店员失职的话,给您看一些裁剪片段倒是可以。”
黎清连自己送来鉴定的“证物”都忘了拿,火急火燎地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走啊。”
观看监控的位置在中央控制台,店长让人调出了昨天从黎清进入店铺到离开的所有监控,正打算左右各两剪刀把这段片段截下来供这位大小姐挑刺儿,电脑屏幕就突然跟抽风似的迅速闪烁了几下,然后变成了一片蓝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