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躺在床上,顾秋反倒又精神了,她睁着眼看了会雪白的天花板,许久才翻了个身,然后又翻到另一边,时间或许静止在了这一刻,她心烦意乱,怎么都不能使心静下来,无论是袁婆婆的离奇失踪,还是工厂的贸然失火,种种事件让她心力交瘁,自是无法放松一小会。
如今,袁婆婆的事暂时还不宜声张,背后策划的人兴许是针对她来的,她不愿让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有风险,所以她宁可慢慢寻线索,想到这,顾秋眸中闪过一道锋利的光芒,她就不信,那人没有留下半点破绽。
顾秋的脑海中又闪过了工厂里那伙穿着破烂的工人,他们面如死灰的或坐在地上,或站着闷不做声的抽烟,还有的躲到角落里独自流泪,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伤痛了也只能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那天,她同厂长聊了很久,得知有很多员工已经压了三个月的工资了,只因工厂效益提不上去,他也曾多次向总公司投报告,但都石沉大海,好不容易盼来顾秋,又遭遇了飞来横祸,厂长的心也瞬间跌落谷底。
他不是没想过就地解散,可出了这档子事,工资没得发,对于卖苦命的工人而言就相当于要了他们半条命,顾秋又想起,正直中年却头发花白的男人想要屈膝求她帮忙,被她扶住后又含着热泪恳求说,哪怕挽回不了工厂的命运,起码或多或少的发点工资。
顾秋为了让他宽心,表示不会让工厂倒闭,她一定会想出来法子,可当时答应的干脆,然后等损害情况报上来后,她才认识到这件事有多难办,工厂全部机器,无一完好,之前哪怕老化了也能正常运作,她还有计可施,能让工厂的效益提上去,现在,那些老化的机器都被烧成了废铁,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其出现奇迹呢?
倒也不是完全没思路,工厂存在的问题是没有运作的机器,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重新购入大量的机器,但这需要大量的资金,以她对顾父的了解,他定然不同意这个方案,顾秋自己也有笔庞大的积蓄,但那些钱她都存在了国外的dr俱乐部内,她是可以动用,但将大笔的钱财转移过来少说也要一周时间,她等不了,必须想出个更快捷的办法。
“烦死了!”顾秋难得将情绪暴露出来,她气恼的将薄被盖过头,这时,手机在桌上振动了一下,她之前去工厂将手机开了静音,回来后就一直在想事,忘了将声音还原了,她整个人又缩在被子里,以至于没能听到手机断断续续的振动音。
宋晏丞黑着脸放下了手机,他发现,这女人最近总是忽略他,无论是打电话,还是发信息,都时常性的看不见,凭什么自己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她却没心没肺的照常生活。
宋晏丞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把手机扔到一边,也不看有没有回信了,边松着领带边往浴室走,他就给她点时间,若是他出来,这女人还没有点自觉,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
然而,顾秋在床上扑腾了一会就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纵使烦心事多,也抵不过困意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