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储君就已整装待发,他耳闻室友还在打着呼噜,便退出房门闭上。
他第一个在后院的教场等待着,而后听见踩踏积雪的声音,转过头看见了林檎。
林檎对他露出友好的微笑点头示意,他毫不领情的收回目光。林檎没有介意在他身旁站定,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感觉......今天会是幸运的一天。”
两人就那样安静的等待着似各有心事,直到太阳渐露头角,师兄弟们陆陆续续的从住屋出来集合。
这时看台上出现一个黑胡子的男人,他一脸横肉凶神恶煞,此人正是这大敖山逾雪山庄的主人夙王池。
若不是储君上过他的课,实难将他与文质有礼的文人联系起来。又或许因他身上有弄武者的粗犷,脾性显得有些怪异。
“比赛规则昨天为师也说过了,谁能从后林找出紫玉谁就获胜,紫玉就是那紫色水晶石的别称,关于这紫色水晶石的传说,可说雪国无人不知。”
文清问道:“师父,这紫玉不是被称为神物吗?而且为女帝所拥有,怎会出现在大敖山?”
夙王池阴鹫的笑起,“你知道的还不少嘛,此物正是从女帝手中借来,那现在你们知道有多贵重了吧!不但要找到,还不能让其有任何损坏,否则就是掉脑袋的事。无上的女帝说了,谁要是找到紫色水晶石,她将亲自重赏。”
他指向看台下的木桌,鼎里插着一炷大香,“时间以此为限,若是到时没有优胜者,你们知道你们失去的是怎样的机会吗?”
台下的弟子眼睛都泛起了光。
回想初见,夙雨怜将储君领进了这扇大门,在半山腰就能隐约看见这座以蓝色为主的庞大建筑,足以可见门主的财力,更印证了这山庄的不简单。
屈瑟曾对他说过,这个山庄背后真正的主人与雪国朝中有关。此事也坐实了屈瑟是探臣的事实,否则千里迢迢且信息闭塞的雪国机密,她却十分清楚。
每接近她的真相,储君总不愿再深思,那不过是个与自己再无关联的陌生人。
金色门匾上写着:逾雪山庄。夙雨怜叩响了厚重的大门,粗布灰衣的护院赶紧来开了门,谄媚的喊着:“大小姐来啦,几天不见又漂亮了。”
夙雨怜显然很是受用,“你这小嘴跟抹了油似的。”
护卫憨笑着摸了摸脑袋,夙雨怜神采飞扬的领着储君进了院子。
她带着储君直接从前院穿到后院,热闹的声音展开,后院的人正在习武耍剑,估摸有百来号人。
看台上坐着一个三十好几黑胡子的男人,生的宽脸眼睛狭小嘴唇也是极薄,鼻梁高挺。
说起鼻梁,雪国人大抵都是高挺的。离他最近的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一身热汗打湿衣襟扎着马步,双脚已经开始打颤却不敢挪动半步,跨下放着一盆烧的红火的碳。
他求饶道:“师父,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夙王池不以为然的说道:“坚持不下去,大可以马上离开。”
“离开这里,我这一辈子就完了,我若不出息,娘亲还要过那悲惨的生活到几时......”
”如此孝心真是令为师感动,那你更要努力才行了是不是历承?别说为师没给你机会,重要的还是要看自己会不会把握。“
储君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后悔,这样的人,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师父吗?
少年咬紧牙根,泪水在眼眶打转,始终不愿意放弃。他身后一双双看好戏的眼睛,储君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明明是同门,却如此冷漠。
这时,一个男子潇洒的蹲下身子,从地上捻起一团雪球。少年失力的向火盆上坐去,有人发出了窃喜声。
男子将雪球轻轻一弹,竟将火盆移了位置,少年只是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人群中有人向男子投去了敌意,那人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他向前一步拱手说道:“师父,林师兄从中作梗,是不是坏了规矩?”
夙王池指向林檎,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林檎大方的从人群走出来到夙王池面前,拱手道:”师父叫徒儿前来,所为何事?”
“你王师弟指正你暗中作梗 ,你可有话说?”
“徒儿只是想试试前些天师父所教的弹指之术,误打误撞竟将那火盆移了位置,师父的武技徒儿只是习了皮毛却有这威力。”林檎弯下身姿作揖,“师父果真是武艺超群。”
夙王池咯咯笑了起来,从看台跨下大步来到他面前,“你这张嘴巴总是那么讨人喜欢,不过,你以为这样为师就免了你的责罚?”
林檎无辜的看向夙王池,“那可真是冤枉了,徒儿怎敢坏门规,师父的教诲,徒儿可是句句谨记在心。”
王统向夙王池投来了不甘心,夙王池心里暗衬,王统是朝中大臣王良之子又是槐王妃臣弟,不是他能惹的主。
“念你是无心之过,但也不能坏了门规,就罚你清理一个月的西阁好了。”
人群中窃笑的声音变大,有人笑道:“真难想象高雅的林师兄倒夜香的画面。”
“哎哟,你可别说了,我仿佛都能闻到林师兄身上传来那味儿了。”
夙雨怜气冲冲的迎了上去,“父亲,你好狠心啊。”
见夙雨怜来,夙王池伤脑筋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