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倾城刚走进村,萧大心已得到消息,带着一家老小到路口跪迎。村中老少闻讯,纷纷赶来,沿途路边跪了一大群男女老幼,吓得胡倾城不敢举步朝前。萧大心见状,起身过来躬身施礼,又欲下跪,口称“萧氏后世不肖子孙萧大心恭迎仙姑到访。”
前些日子萧大心上山,曾到南华观中拜见萧逸,胡倾城见过他一面,知他已有四百来岁高龄,以前隐居世外静修,因此番战祸,恐族人遭白起屠杀,才出面带族人上九华山避难,连忙搀住他道:“老族长,你对俺施如此大礼,俺如何当得起?”
萧大心被胡倾城搀住,连声又道:“仙姑与我祖宗同辈,当得起,当得起!”
胡倾城无奈,求助掉头盯一眼后鹊。后鹊上前,笑眯眯扶住萧大心,道:“老神仙,我们又见面了。”
萧大心眯眼仔细打量后鹊,一拍脑门道:“这不是巫医后鹊吗?咱们有多少年没喝一杯了?你今儿怎有闲到此?走走,都上咱家喝酒去。”说毕他不由分说拉住后鹊,让胡倾城先行。
一行人到萧大心家中坐定,萧氏后辈摆上猎杀的山中野味,奉上浊酒,恭敬站在三人身后。胡倾城高坐上首,萧大心和后鹊左右相陪,她本想打听萧实在的过往,没想到后鹊和萧大心就如多年未见的知交故友,将她丢在一旁打开话匣子说个没停。
胡倾城于他们而言,犹如火星人到地球,啥状况都不知,插不上嘴,只好一味喝闷酒,渐觉浑身软绵绵,头脑昏沉。
她心里闷闷不乐,酒入愁肠,更添愁绪,索性开怀大饮,醉得一塌糊涂,管不住舌,打断他们话头,生气道:“你们为啥总说些本姑娘不知的事儿?都停下,停下,听本姑娘说!”
“仙姑想说啥?我等洗耳恭听。”萧大心赔着笑脸问。
“额!本姑娘想说,”她一拍酒桌,双眸圆睁怒气冲天,“萧逸是个王八蛋。”
“啊!”萧大心闻言,唬得白胡子发抖,倏然下桌趋步,跪向门外磕头如捣蒜,连声道“罪过”,那些族人们亦随之跪倒。
“你们咋这样?”后鹊惊问,“萧逸是谁?”
“哎哟!”萧大心唬得脸如土色,爬起身窜回后鹊身边,一把捂住他嘴,“我萧氏老祖宗的姓名岂可随便乱叫?”
“啊!对不起。”后鹊无意中冒犯萧大心先祖,此乃当时大忌,他亦汗颜。
“啊!萧逸是你们祖宗?”胡倾城本以为他们是萧实在的后世子孙,闻言更不乐了,又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子孙后代都一堆堆,他还四处招摇拈花惹草,给你们养一堆堆小祖宗!”
“我的祖姑奶奶!求求你别把我祖宗的姓名挂在嘴上胡言乱语。”萧大心噗咚跪在胡倾城面前,“祖宗千错万错,都是老夫我的错。要打要罚,随祖姑奶奶之心。”
“你有何错?”胡倾城越想越窝火,萧逸不就仗着年纪轻轻修成仙丹么?不飞升上天做快活神仙,躲在凡尘勾搭美女,连萧实在莫名其妙消失,他都不闻不问,她咋摊上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神棍做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