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倾城冷笑,心道你就装吧,不耐烦道:“这间屋归我,你去隔间住。对了,你出去顺便吩咐奴婢们送热水过来,本姑娘要沐浴更衣。”丫滴,一身狗皮披身上,动不动热烘烘,还是洗洗散热比较妥当。想到这点,胡倾城不无怨念盯萧史,琢磨一会儿怎么收拾他才能泄心头恨。
“哪有你这样儿?奴婢归你使唤,得咱花费供养她们。罢了罢了,且忍你一忍,待我得了大王和长公主欢心再打算。”萧史被胡倾城的眼光看得心里发毛,忍气嘀嘀咕咕走出门。他刚到正厅,一女来报称楚国使到访。萧史吩咐她为胡倾城送水沐浴,正要出门迎接楚国使,对方已进门。
胡倾城打算施法把财宝放进储物项链,又恐萧史逮着,偷溜到门外屏风后偷窥,见萧史迎两人进正厅,两人带来一帮随从肃立廊下。
她细看两人,一是年方十七八衣着华丽面容俊美贵族少年,一是面黑似漆头戴巍巍高帽身穿绿花长袍中年壮汉。随两人到来,空气中隐有腥臭之气。但这气味,寻常人闻不出,胡倾城嗅觉灵敏却能闻出。她心下起疑,没着急去收拾财宝,偷听两人为何造访。
楚国使是那少年,他大喇喇到上位落座,壮汉侍立一侧。萧史口称山野粗人不懂礼数,对他作揖施礼,不待对方开口,去一旁落座,状甚无礼。楚国使无不悦之态,端然而坐,倒是他身后壮汉不高兴:“萧史,你既楚人,为何见楚王弟孟华君,不下跪问安?”
“萧史不知谁是楚王弟孟华君,但知来此造访者乃楚国使。萧史来秦之前,寄居楚之九华,家虽徒有四壁,然先祖亦炎黄嫡系贵胄。今离楚日久,游历天下,又为秦长公主择夫事而来秦,不久或贵为秦王婿,岂可随意下跪拜人,徒留世人笑柄。”萧史此时说话,一反憨厚书呆态,落落大方颇有气度。
楚国使不耐,以袖掩面瞪壮汉一眼,悄然道:“休啰嗦,说重点。”
壮汉无奈忍气又道:“君上不计较你言行无度,来此另有一事相请。”
“哦!”萧史一掀眉,静待下文。
“适才君上在长街,见你身边一女美如天仙。他对之一见倾心,听闻此女乃令妹,欲纳之为侧夫人,特登门相请,不知你意下如何?”壮汉问。
萧史愕然:“楚国使既打听清楚此女乃舍妹,难道不知秦王相中她,有意纳入宫为妃吗?”
“知道。”壮汉跨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双白璧,放萧史面前几案上,道,“我打听得很清楚,秦王虽对令妹有意,你答复说要等她点头应允吗?”
胡倾城听到此处,心道萧史算有良心,一会儿收拾他手下留点情。
“没想到,楚国使消息如此灵通。”萧史伸手取过玉璧把玩道,“此物乃暖香玉,珍稀难求,楚国使舍得拿它来换舍妹?”
孟华君自负道:“什么换不换,只要令妹见到本国使,定会舍秦王那个儿孙满堂的老夫,愿适本国使。到那时,你也能沾令妹光,坐享荣华富贵。”
萧史作揖笑:“楚国使相貌英俊,仪表不凡,身为王室贵胄,当然人中龙凤。然在下曾耳闻,此番国使前来,除递交国书,为秦楚两国修好,尚负重任,欲求聘秦长公主为夫人。若将来有位身为大秦公主的女子压舍妹头上作威作福,舍妹这侧夫人,这辈子会过得惬意开心吗?”
“你这不识抬举的贱民……”绿袍男指萧史,开口怒骂。
孟华君咳嗽一声止他话,亲对萧史语气温和解释:“外界对本国使出使于秦,颇多揣测传闻。你有误会,也在情理中。本国使此来咸阳,乃为楚王求聘秦长公主为楚王后,故令妹无需担心以后会受谁欺压。以令妹的绝色姿容,入侍本国使之后,一年两载若能添子,本国使尚可考虑扶立她为正夫人。”
“话虽如此,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也须舍妹同意。”萧史沉吟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