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霍的寝宫，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宋井颜一个人。

有人不放心，“主上，宋井颜胆大妄为……”

“无妨。”

轩辕霍依然坚持。

看着站在床榻前不远的宋井颜，轩辕霍长叹了一口气。

“从哪里知道的。”

他知道她懂他在问什么。

宋井颜抬眼，“有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闻言，轩辕霍点点头，“那是应该的。”

“什么是不应该的？”

“他不应该说出口。”

宋井颜迟疑了下，问：“井颜有一事不懂，可否问主上。”

轩辕霍笑了，“你连我大殿都敢闯，区区一事，有何不可问，你但问无妨。”

“明知大荒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为何要牺牲这么多的人？”她指的是大荒所有的人。

轩辕霍背靠床头，似在思索她问的问题，宋井颜也不打扰他，站在对面。

“你恨我？”

宋井颜摇头，“不恨。”恨这个字眼太轻，对不起外面那些人。

她就是不理解，不理解轩辕霍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理解大荒这些无谓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大夫，你从哪里来？”

轩辕霍忽然扭头问她，虎目灼灼。

宋井颜眨了两下眼，微微眯了眯，不明白他突然问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霍道：“你以为我牺牲大荒的将士去做无谓的牺牲？或者，以为我冷酷无情，置黎民百姓与不顾是吧，还有，将你的夫婿置于危险之地，对否？”

宋井颜没有反驳。

轩辕霍是很聪明的人，她从城外冲回来，如此不计后果，又在大殿之上失仪，非大惊大愕，不会惊慌至此。

而她在大殿上那句“大荒是否还有另外的解救之法”，瞬间让他明白，她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在大荒，还有另外的人知道。

他仔细认真的想过之后，觉得，能够知道大荒之秘的人，一定是见过伏羲之门的人，或者，就是从伏羲门的另一头来到大荒的人。

那，对方为什么不来找他，而偏偏去找宋井颜，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从哪里来？

轩辕霍的表情，并不是询问，而是确定，宋井颜这次看的真真切切。

如果说，以前轩辕霍询问她的来历，是不解，现在的询问，就是确定、肯定，他想要的答案不是她从哪里来，而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她是怎么来的？

宋井颜一直在思索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轩辕霍也不着急，给她时间去想，他有种预感，她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伏羲门。”

轩辕霍的面色忽然放松下来，良久，仿佛这三个字，等了很久很久。

他微微扬了扬唇角，道一句：”难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