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哀愁地站起身,正欲离去,及川心里生疑,便叫住了他:“天色已晚,你一人在街上走,所为何事?”
只听他眼中闪烁泪光:“与同路人走散了,我一人平日里足不出户,这才半夜里还在街上游走。”
那烛光犹如淡淡的纱,描摹着他的身姿面容,他身上那件半裹半披的风衣很大,衬得他的脸很是小巧精致。及川从未见过这样柔嫩的少年,好似不让人护着就会折了一般。
“先生……您可知道这附近的花楼在何处?”
“你……是花楼的人?”
他嘤嘤哽咽着:“家人都没了,只能进花楼,想要从良,却遭人打骂,结果落得易病的体质……药材昂贵,如今离了花楼就活不了了。”
及川母亲也是花楼出身,父亲与母亲两情相悦,母亲便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因为母亲出身卑微的缘故,木良家不认母亲过门,父亲还没能为她争取来正室的名分时就上战场了,此后再也没能回来。
在及川童年时候一直是母亲单独扶养及川与姐姐吉子,其中辛酸,只有真正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我送你回去。”及川叹气。
及川原本并不想管这些事的,但无奈对方那生病虚弱的样子看上去实在需要帮助。
他们并排闲步,及川轻轻扶着他身边的少年。
越是混乱的年代,花楼的灯火越是突显得繁华耀眼,及川对花楼没什么兴趣,只将他送到花楼不远处就停下脚步了。
“谢谢先生~”
及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柔笑着踮起脚吻了吻。刹那间,及川的耳朵红了,而他已经快步向花楼走去了,那温柔的背影无声无息中氤氲着害羞地气息。
及川实在很难想象,这朵看上去洁白纯净的小花竟然生长在人间的淤泥中。
“等等。”及川叫道。
他回首。
“你叫什么?”
“宁昔。”
“宁昔?”
“嗯。”
“我要买你。”
他只是愣了愣,随后轻轻笑道:“买多久?”
“你余下的所有时间,都归我。”
他只是腼腆一笑,转过身背对着及川微微摆了摆手,表示告别。
……
看着原建豪昏睡在沙发上,余书豪叹息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