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巾女人开开心心收下钱了,又笑着回应:“好,我就知道孩子他爸收藏的这些个东西,既占地方,一时半会也卖不完。”
古董生意刚起步,从方巾女人家淘来的宝贝数量对彦钰娇而言已算不少,小本经营的她需要及时将手里的货转手。
她用油布盖住车里的东西,又从杨柳村头也不回赶往新乡县。
彦钰娇再次来到“康诚玉器店”,发现掌柜的站在柜台边,遂直截了当地问:“掌柜的,我又来了。这次我从村里淘了些宝贝,还卖给您。”
“姑娘,看来你的小生意做得不错嘛!”掌柜虽打趣着彦钰娇,但声腔里明显透出一股懒洋洋的味道,“这次都是些什么样的宝贝?应该不只是袁大头了吧!”
“你见笑,请瞧一瞧。”彦钰娇从车上拿出一个墨绿色鼻烟壶,递到掌柜手上,“您看这壶上的笔墨技法,十分娴熟。”
掌柜的将鼻烟壶握在手上,前后左右比对着,其后一如既往地懒散道:“照这壶壁上的花纹来看,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如果你真要转给我,三块定了买卖。”
“才三块?”掌柜压价明显,彦钰娇不免犯起嘀咕:
好你个掌柜的,上次以为你是个厚道人,没想到这次开始欺负起我来了。
呵,你三块想定买卖,这样的鼻烟壶在未来社会怎么也能卖出十来万,我可是花了四元淘来的宝贝,您给我出这么少的价,太黑了吧!
看来文人喜欢抛砖引玉,生意人却擅长丢小鱼饵钓大鱼,欺我年轻不懂行!
尽管心里不满,但彦钰娇还是努力压住了火气,她腆着脸和老板讨价还价起来:“掌柜的,您可别欺负我眼生啊!怎么着,咱们上回也是打过照面,做过一次生意不是,我这女人家的,做这行当也不容易,您就当可怜可怜我,高抬贵手!”
彦钰娇想着跑一趟县城倒不难,但县里古董铺子实在少的可怜,过了这村没这店,便想着努努力再和掌柜的议议价。
熟料掌柜那一双小眼睛躲在金框眼镜后,散发出一道奸诈的光芒。
“姑娘,我可当你是实在人,给的也是实在价,我这店铺名字里就有一个‘诚’字,所以我向来是童叟无欺。”
彦钰娇虽知道无商不奸的道理,但掌柜一改上次厚道的作风,价钱压得特别厉害,才一个鼻烟壶,就要她亏一块,要承想八十年代的一块堪比后世的一百块,这么亏下去还得了。
“老板,我淘的这鼻烟壶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宝贝,我八元转给您。”彦钰娇给出了自己的价码。
“最多四块,不能再多了。”康诚卖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戒指,故弄玄虚地说,“这鼻烟壶我十分有眼缘,也是真心想促成这桩买卖。这价钱你要是还不满意,就请去别家瞧瞧。”
听到康诚最后下了通牒,彦钰娇也不想再费口舌,拿起鼻烟壶就想走。
熟料下一秒康诚抓住她的手臂,大声喊道:“抓小偷啊!大家都来瞧一瞧,有人敢青天白日的在我店里偷东西啦!”
严打时期,良好的社会风气岂能容得下小偷,小偷在世风下,就像那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