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电话再回头一看,简天逸早已没了踪影,她想都没想立马冲跑着下楼。
果然,简天逸此时已坐在驾驶座上,车灯打开,车子马上就要开动了,她拔腿就朝车子奋力冲了过去,不停的拍打着驾驶座的车窗,“天逸你下来,你现在不能开车!天逸!”
敲了一会儿车窗终于摇下,简天逸冷冷的看着她,嘴角挂着血迹,眼神却极度陌生,“别忘了你刚刚说的,你没那么贱。”
她怔了一下,心被撕扯一样的疼,但他现在是病人,她没办法跟他计较,她哭着恳求他,“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你先下来,你现在不能开车。”
他狠狠的看她一眼,不再说话。车窗摇上。车子被发动了。
她意识到什么,不顾一切的冲到车前,张开双臂。
他摇下车窗疯狂的朝她吼,“让开!”
她像听不见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倔强而漠然,她就那样定定的无言的看着他,只是眼泪仍在源源不断的滑落。
局面一时僵在那里。
她们的争吵声成功吸引了邻居,好些人站在自家楼上像看戏一样看着她们,还有人拿起手机拍照,一时,她们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她心里难堪极了,感觉身体快支撑不住。
还好这时,一辆出租车在旁边停下,方维奇匆忙的从车里下来。
一看这阵势,眉头骤然皱起。他快步走到简天逸旁边,厉声朝他大喊,“简天逸,你给她下来!”
简天逸没想到方维奇会来,也许是真的太累了,他什么也没说,拉开车门下车,又迅速坐进了车后排。
方维奇站在车旁,看着满脸是泪的谢星晴,表情复杂。
“星晴,你先回去吧。简天逸交给我。你自己保重身体。”
说完,他坐上驾驶座,她侧身让了让。
车子向左转了一下,快速驶了出去。
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一半,她已虚脱至极,一步一步朝楼上走去。
到家后关上门,她虚弱的顺着门板滑了下来,整个人一下摊坐在地上,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这是他们分手以来她哭得最无助最悲恸最放肆的一次,好像好多好多的委屈伤痛都变成泪水滚滚而下。
她的哭声悲痛欲绝,撕心裂肺,无助绝望的情绪深深笼罩着她,让她悲从中来。
为什么爱情这么痛苦。为什么爱情这么折磨。为什么明明想爱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为什么人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太多太多的为什么,都化作无穷无尽的泪水簌簌而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竟就这样哭睡在门边,一直到半夜,她昏昏噩噩的醒来,房间里的灯已经息了,屋外漆黑一片,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响彻在这个寂静的冬夜,像某个不安的灵魂在哀怨呜咽。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爬到沙发上,整个人抱膝蜷缩着,她将脸深深的埋进臂弯里,肩膀不断的抽动,滚烫的泪水再次簌簌而落。
她想,她应该永远失去他了吧。
她想,他应该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一想起那句话心里就似刀割一般的疼痛,她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
他是被伤得多痛,才会气得吐血!一想到这里,她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与他,今生再也不可能了。
方难奇驾着车,猛踩油门朝医院赶去。
他从后视镜里望过去,简天逸闭着眼睛似在休息,他试着喊了一声,“简天逸?”
没有反应。
“简天逸!”
依然没有反应。
他立刻预感到不好,连声音都在颤抖,“简天逸,你给我醒醒!你醒醒!”
他一路闯着红灯狂开至医院。
这次第几次在医院里醒来,简天逸已然记不清了,但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
醒来后的他太安静了,整个人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毫无生气可言。
以往的每一次醒来,他都是激动着要出院,不是吵着就是闹着,而这一次,他出奇的静默。
不论叶千一或方维奇如何开导,他依然只字不言,眼神是空洞的,里面全是冬季一样的死寂,似乎春天再也不会来临。
这其间周钝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他已经在美国联系上一家权威的医院,他的病如果到美国治疗,或许效果会更好。
周钝本没报多大希望,以后他会一口否决,说料,他却破天荒的说他会考虑。
虽然没有立即同意,但这态度还是不由让周钝大吃一惊,隐约感觉到他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